只是一个冲锋,北府军众将士就犹如草芥般的被砍倒。这些骑士在冲锋之际,借助马匹的力量,一瞬间产生的爆发力十分强悍,别说是普通士兵,就算是斗境武者也得重伤。
千人的骑兵队伍放在大型战场上不算什么,可在只剩下残兵败将的刘牢之面前,那就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连躲都没法躲。
“锵。”刘牢之猛然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投掷而出,在他的劲力之下,这柄长剑犹如流星一般的飞出,直直的往胡将的身上直刺而来,那胡将原以为胜券在握,哪里料到刘牢之来了这么一手,他慌乱间想要往边上闪避。
但哪里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往自己的喉咙而来。
而就在这时,一根禅杖陡然出现,重重砸在了长剑上。这柄精钢制作的长剑被生生砸弯,而禅杖又飞出去十几丈,撞在了一旁的山石上,将石头砸的粉碎。
胡将额头的冷汗都快下来了,他面上露出了一丝惊悸,旋即就变成了愤怒。本来今天十拿九稳的事情,就差点阴沟里翻船。
“多谢海空师父。”胡将看着不远处走出的老和尚,十分感激的说道。谁也没料到,晋军的将领拥有这么厉害的身手,隔着百步之远,也能击杀敌军首脑。
海空缓缓走近,抬头看向刘牢之。
此刻的刘牢之,已经彻底被魏军的骑兵队伍给吞没。
无数的弯刀向下挥砍,给他的身上添置了一道道的伤口。而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柄长矛,一边左右闪避,一边伺机杀人。
他也无愧于宗师高手之名,在短短的十几个呼吸时间内,他已然杀了七八人。但个人的力量比起整个军队武艺是弱小的,哪怕是用一条人命换给他身上添加一道伤口,对于魏军来说也是大赚的。
刘牢之身上的袍子已经被鲜血给染得红彤彤的,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衣服向着地下流淌。一道道伤口,大多深可见骨,看上去十分狰狞。
只是刘牢之的心中憋着一口气,当年的淝水之战,前秦数十万大军压境,他们手底下不过几万人,也生生挺了过来。难道他今日就要在宵小的算计之下,黯然饮恨?
他更加疯狂的厮杀,手中的长矛越发快速,每刺出一下,必然精准的插入一人喉咙。而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他身上又添置了几道伤口。
“真是一员猛将,只可惜……”海空和尚见到刘牢之的样子,口中虽然是感慨,但脸上看不见半点波澜。
“刺啦。”一个鲜卑骑兵自斜处冲出,借助马匹冲刺力量,一刀斩在了刘牢之的右肩上,深深砍入了骨头。刘牢之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刀刃,那骑兵要抽刀,竟然纹丝不动。
而后,一杆长矛就神出鬼没的,插入了骑兵的喉咙。
刘牢之狠狠地将肩头上的刀刃给拔出,一把抛甩了出去,洞穿了一个士兵的胸膛。但他整个人也踉跄了一下,他的眼前一黑,浑身都在发软,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魏国骑兵相互穿插冲击,给刘牢之的身上添置了一道道的伤口。
“蓬。”在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刘牢之终于坚持不住,他单膝跪倒在地,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掌抓在长矛之上,用力支撑住他的身体、
在数千士兵面前,宗师也跟平常人没有两样。
胡将骑在马背上,看着依然穷途末路的刘牢之,面容冷酷。刘牢之一死,恐怕北府军的实力就得大幅度的下滑,这对于魏国来说是件好事。
刘牢之的口中不住的溢出鲜血来,他的身体千疮百孔,达到了油尽灯枯之境。
入目之处,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也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
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曾经无数次深夜的时候,他想过这个问题。恐慌、孤寂、压抑……但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反倒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只觉得时间怎么过的那么漫长,漫长到他都有些失去了耐心。
千军万马在奔腾着,仿佛在荒野上涌起的一道洪流。耳边是隆隆的声响以及马蹄践踏的声音,刘牢之的眼前也虚化了起来。
血,无穷无尽的鲜血。
火,熊熊燃烧的火焰。
血与火互相交织着,又汇聚成不可阻挡的洪流,冲刺了而来。他眼前的场景重新的清晰了起来,一个跑在最前面的魏军士兵高高的举起了长刀,又重重往他的脖子处而来。
“死!”那魏军的嘴巴张口,口中发出了沉重的怒吼声音。声音如同惊雷,在刘牢之的心头炸开。
但同样炸开的,还有他眉心的某一处。
只是一瞬间,汹涌的血气和火焰就从他的眉心处释放了出来,滚滚流遍了他的身体各处,一股子炙热的力量瞬间流遍他的身体,也令他衰败的身躯重新恢复了力气。
魏军的长刀已经临近他的身体,但就在距离还剩下一尺左右的时候,那借助马匹冲刺所挥砍出的一刀,就再也砍不下去了。
气!气诞生了!
刘牢之睁开了眼睛,一层血红色的半透明力量笼罩在他的身体之外。这股力量并非精神,也不是法力,而是气,也叫做内力或者内息。
在他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他突破了关隘,自上丹田中衍生出了的内力。
内力猛然一震,那个挥出弯刀的骑士就直接被震飞了出去,摔出去了十几丈远。再一看此人,口吐鲜血,看样子很难活下去了。
这个骑士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活活震死的,刘牢之所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