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厮杀一阵,各自留下一些尸体后便鸣金收兵。
这是双方保持的一种默契,只将摩擦控制在小范围。毕竟现在双方面临的状况都不是太好,这样的战斗只是双方在相互试探外加练兵而已。
在双方撤兵之后,魏军这一边,一个胡将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在他的身边,却是一个穿着灰色僧衣,面容古拙的老僧。
“海空师父,感觉如何?”那胡将对待这个老僧十分恭敬,开口问道。
“较过往差之远矣,二十年前我曾见过谢玄领兵,那时候的北府军,动如烈火燎原,静如山林耸立,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令敌军胆颤,无法抵挡。可现如今,这军队也仅仅算得上精锐而已。谢玄一死,余者大多是庸碌之辈。”海空和尚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给我三年时间,我必然练就一支僧兵,助皇帝陛下横扫南方。”在试探出北府军的实力后,海空的信心也增大了许多。
“如此便好,我听闻北府军内正值内乱,先让他们内耗一阵再说。”那胡将也是大笑了出来,朝廷令他留在南方防卫晋军,但上头并无对晋朝动兵的打算,这令他着实觉得无聊。
“将军此言差矣,北府军正值内乱,却也是我等出手的好时机啊。将军可认识今日晋军的领兵将领是谁?”海空和尚手中转动佛珠,开口说道。
北魏军队刚刚打败燕国,这才与晋朝对上,那胡将到还真不认识对方的将领。
“那领兵之人面目赤紫,有异人之相,我对其印象倒是深刻,此人名叫刘牢之,在淝水之战时,以五千兵马横击数万人,并且大获全胜。现如今,在北府军中,是仅次于王恭的二号人物。论起在军中威望,还在王恭之上。”海空和尚缓缓开口说道。
淝水之战也是接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初的刘牢之就以足智多谋而著称,现如今,恐怕心计更加深沉,对于北魏来说,此人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最主要的是,他当年可是谢玄的亲信,谢玄死后,他在北府军中威望便日以隆重,哪怕王恭官职比他高,但很多时候,将士还是更愿意与他亲近。
此人不死,终究会是北魏的一大威胁。
“原来是他,我听过他的名声,海空师父的意思是……”那胡将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有些严肃,看向海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问询之意。
“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一个好敌人。”海空很平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佛门,并不昌盛,虽然当初汉明帝引入了佛教,并在洛阳建立白马寺,但并未广泛传播开来。一直到如今的东晋末年,也只能说略有起色。在晋朝的权贵中,大多数还是与五斗米教交流比较密切,以炼丹炼药为主流。
不过,佛门虽然在南方不如何盛行,倒是在北方很受欢迎,无论是当初的前秦还是现在的北魏,都信奉佛教,再加之佛教本身是外来宗教,所以晋人都称之为胡教。
“那刘牢之身边有大军守卫,我等想要杀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胡将显得有些迟疑,若是刺杀对方大将当真如此容易,那战争就简单了,直接杀了对方的将领便好。
“我心中有数,请将军于长石坡埋伏,只消刘牢之路过,将军便令千军齐射,便是那刘牢之肋生双翅,今日也难逃一死。”海空和尚拨动一颗颗的珠子,开口说道。
这下子,胡将更加奇怪,长石坡他是知道的,就在距离此地十数里的地方,但刘牢之若是要往回赶,那走的就是相反方向的一条路,绝对不会路过长石坡。
而且,就算刘牢之会经过长石坡,现如今刘牢之的手中有五千余人,他的人马围杀起来绝没那么容易。
不过,胡将也并未多问。海空和尚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只消照办便好。
……
刘牢之骑乘于马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片刻功夫,只见到先前那老将驱马前来,径直来到刘牢之一侧。
“你可有事?”刘牢之抬起头来,看向对方,言语有些平淡。
“将军,刚刚收到刺史急令,让我率兵前往青州镇压妖人孙恩的部众。”那老将将一份信函递给了刘牢之,开口说道。
刘牢之伸手接过,却并未打开,但眉头已经蹙起,显得有些不悦,“这等事情,应该等我回兖州再说,莫非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了?”
“将军,这是刺史的意思。”那老将虽然在言语中放低了姿态,但却直直看着刘牢之,丝毫没有妥协之意。
刘牢之抓住信函的手掌微微紧了紧,旋即又松了开来,“既然这样,你便领三千人前去吧。
虽然刘牢之心中不满,但毕竟王恭的官位在他之上,他如果违令不从,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将军,刺史的意思是,全部兵马都要由卑下带走……您可以看一下文书。”老将听到这话后,却依然不动,面上带着一丝灿烂的笑容。
“三千兵马,爱要不要。”刘牢之直接将那份文书甩到了老将的怀中,直接驱马走人。
在刘牢之走后,老将原本谄笑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阴沉和狠毒。
“将军,那王孝伯做的未免太过分了吧,他跟司马元显如何争斗是他的事情,凭什么接机削弱您的权力。莫不如,我等就此倒向司马元显,也免得受这等鸟气。”司马元显的亲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忿的说道。
“好了,此事休要再说。”刘牢之的脸色一沉,直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