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沙套路没有一样重复的。
将姜澜虐的欲仙欲死,原本的一些心思渐渐的也没了,只想胜李寒沙一局。
可惜事与愿违。
当年,李寒沙就是这样被他爷爷虐大的。
有‘弃马十三招’这样的套路,当然也会有‘反弃马十三招’走法,‘敢死炮’也有可能死得毫无意义,‘铁滑车’当然也会翻车。
在华夏,象棋早被研究得差不多了,无论是街边还是天桥底下,以象棋残局骗钱的江湖人士多了去。
李寒沙融天下套路走法于一胸,随便几步棋就是一个打法,姜澜每每想把李寒沙带入某个无解的残局,才一出手,便被识破,反被牵着鼻子走。
姜澜呼吸愈发粗重,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眉头深深拧在一起。
“小师弟,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爹都被你下懵了,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不来了,不来了,笑笑找你来,不是要你给她写一副字吗?行不行?不行的话要不改日?”姜澜就坡下驴。
“没问题,不知道师姐想要我写什么?”
姜澜瞪着陈笑:“我替你做主怎么样?”
“那就随便写三幅有关‘棋’的字,我们爷孙三个刚好一人一副!”
“你老人家可真不客气。”陈笑掩嘴。
“啊,还有我的?”姜尤张着小嘴。
“没有办法把你送出去,自然要这小子留下点东西,要不然这顿饭不是白吃了?”姜澜吹胡子瞪眼。
姜尤英气的脸红了起来,说了一句我去磨墨,当即跑开。
果然是家学渊博,姜尤深得磨墨三昧,姿势充斥美感。
磨墨要用九分力,七分蛮,两分巧,加上一分余力,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笔是青狼豪,纸是泥金纸,文房四宝,皆非凡品。
陈笑暗惊,她原本准备的是清湖绸缎,想不到他爹将泥金纸拿了出来。
这种纸珍贵无比,用一张少一张。
李寒沙双眼微眯,暗中运气,他一眼就看出这纸墨的不凡,姜澜本就是最好字画,在他的熏陶下,陈笑和姜尤,眼光也很贼,若写的不好,不说会让他们失望,连这纸他都对不住。
只学华夏文化的李寒沙,提笔就来,赵师秀的‘约客’。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笔锋透纸三分,遒劲有力。
姜澜眼睛亮了,此刻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难怪儿媳妇看上这小子的字,原本只是说笑的他,现在同样看上,瞄了一眼孙女,她眼中异彩连连。
李寒沙随后写下王安石的‘棋.莫将戏事扰’。
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
姜澜目光闪动,猜测这小子是不是意有所指。
最后以杜甫的‘江村’结尾。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三幅字成,姜澜三人越看越爱。
陈笑挑了幅字最多的江村,约客落到姜尤手中,莫将戏事扰自然就是姜澜的了,他一拍大腿,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早知道你妙笔生花,我就让你写三字经了,最起码也是‘将进酒’这种篇幅啊,你这字不写‘兰亭序’可惜了。”
陈笑将字收起:“你老人家太贪心了,小师弟第一次上门,别把他吓得再也不敢来。”
“哎呀,是我忍不住见猎心喜,着相了,来,我们喝茶去。”
李寒沙婉拒:“今日叨扰,已然尽兴,小子改日再来拜访。”
姜澜哈哈一笑,拿眼看向姜尤:“拿来人家的字,去送送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
陈笑挽住李寒沙胳膊:“我请来的,当然是我送。”
刚下楼,一人迎面而来,龙行虎步。
“家里来客人了?这么早就走?吃过晚饭吗?不多坐会?”
“你还知道回来?看看现在是几点,你还记得有个家?”姜澜吹胡子瞪眼,输棋的怨气统统泼到来人身上。
“姨夫,回来啦,笑姨偷偷给你留有饭。”
高大挺拔的姜天泽在后者一脸不情愿中,揉了揉姜尤小脑袋:“这段时间很忙,未来几天会更忙,夜里恐怕都没时间回家,全国玉石交流会、大型拍卖会,吸引了无数的人来到洛城,就连部级领导也会前来视察。”
接过陈笑递的茶水,喝了口,笑了笑:“安全是第一重任,省里极为重视,虽然调拨过来不少警力,还是不够用啊。”
“借口!往年的举办也没见你这样忙过!”
“是谁把你老人家得罪了?一身的火气,这次与以往真的不同,不知为何,一些国外的势力也介入了进来,就连老首长的孙女也卷入了进来,在调查什么……”
老首长的孙女?李寒沙心中一动,结合鲁初雪鲁家军方的背景,她的那个表妹一会交警一会刑警,据说抓了不少人,破了不少案子,莫非是她?她又在调查什么?
“姜叔叔说的莫非是赵然?”
姜天泽心中骇异,再次打量了一番李寒沙,原本以为是姜尤的朋友,居然能一口说出赵然的名字,来历恐怕不凡。
身为市局副局的他,面上没有任何异色:“你知道她,你们是朋友?”
两人关系极为诡异,李寒沙自己也说不上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