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境内,渭河河畔,秦岭山林深处,雾雨蒙蒙,由于奇异的自然气候,使得这里常年被淡淡的白色雾气笼罩,少有人踏足,显得格外清幽。
白茫茫雾气的深处,一座山峰拔地而起。
山峰并不算高,却恍如长剑直插大地,险峻异常。
一条隐秘的小道,从山底弯弯曲曲的蔓延至山顶,山顶是一处平台,平台上房屋错落,不显高大,很普通的木房子,约有七八座的样子。
仔细倾听,隐有木鱼敲击、诵经禅唱之声传来,给这神秘之地带来一种宁静之感。
雾气稍有散去,正中的一座稍大的木屋内,檀香缭绕,给人一种静心凝神的感觉。
“铛……铛……”
木鱼声传来。
敲木鱼的是一个约有十三四岁的少女,少女非绝色佳人,但面貌清秀,轮廓秀丽,加上其温和悲悯的双眸,仿佛能感化任何人,只是眼中不时闪过的一丝思虑,让她稍显正常。
“唉……”
一声叹息,也让木鱼声停止。
不知何时,一个素色僧衣的中年女子出现在少女的背后,望着少女的背影,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的心乱了。”中年女子略默之后,说道。
少女双目微阖,面色有些羞愧,但双颊又泛起一丝嫣红。
中年女子叹气不已,不禁有些感慨,细数本门历史,前辈们无不是惊才绝艳,天资绝顶之辈,却多被困于情关,受到影响,多数无法从心有灵犀达到剑心通明,更别说之后的死关,更无一人修到。
她不禁有些疑惑,莫非初祖地尼创出《慈航剑典》,也没能堪破死关?不然为何没有记载只言片语,以供后人参考?
转过一些思绪,中年女子望着少女,声音中带着一丝怜爱:“忘记他吧,那人道心坚定,是天生的道者,绝不会因为你的救命之恩,就接纳你的。”
少女微微一笑,脑海中想到面貌俊朗、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眼神中满是柔情,口中轻轻道:“师父您多虑了,弟子心念于他,非是要和他长相厮守,以往弟子每日只知修炼剑典,却心中空洞,今时今日,心中有思,弟子方知原来,求而不得,思念也是一种难得情感。”
中年女子闻言,眼中怜惜更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在遥远的印度,一身黑衣的令东来,感受着冥冥中那无时无刻存在着的一缕精神,抬头望向东方,看了半晌,默默叹了口气。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灵性虽然比以往更加强大活泼,却多了一丝羁绊,多了一层枷锁。
他天生道者,求天道之心甚坚,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的脚步,然而在碰到那个少女后,他的心境感受到的东西,悄然之间发生了些许变化。
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不过待他访遍天下大贤后,这件事始终要有一个了断。
不然何以超脱?
想到这,令东来身子一转,大踏步往前走去。
……
蒙古。
新任的蒙古大汗窝阔台,率领手下诸多大将,在营地门口,送走了前来祝贺的西藏之王、蒙古国师八师巴。
不远处的矮山上,蒙赤行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神武,如高山峻岳,肤色白皙,乍看犹如一尊水晶雕刻而成的神像,超出众生,一对碧蓝色的双眸,神光流转,充满一种奇异的魅力。
不过俯视着山脚下,远处的人群,此刻这位蒙古人心中的神,却眉头微皱。
旁边,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满目敬仰的望着蒙赤行。
见他皱眉,脆声道:“师尊,您怎么了?”
蒙赤行望着那远去的红色身影,眉头渐渐舒展,淡淡道:“斑儿,为师教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这个叫斑儿的男孩,闻言恭敬道:“回禀师尊,已经练熟。”
蒙赤行点了点头,面色并无异样,这孩子天赋异禀,资质更胜自己一筹,对于他的练武有此进度,蒙赤行并不奇怪。
他奇怪的是刚刚被窝阔台送走的那个人,相貌、精神气机都和当年极为相像,这些年来有所精进和改变也是正常,但不知怎么的,他望着那红衣僧人,心中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但哪里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正沉思着,不远处,一个身着奇异劲装的男子,疾步往这边走来,蒙赤行师徒似是没有看见。
男子走到这边后,并不靠近,跪伏于地上道:“大人,忽必烈王子命小的前来请您前往。”
蒙赤行摆了摆手,没说什么,那人又磕了一个头,慢慢退去。
当年受铁木真之托,在黄金家族后辈中择一收为弟子,蒙赤行见忽必烈头角峥嵘,便收他为弟子,至此他便成了忽必烈之师,授他兵法韬略、政治手段等知识。
蒙赤行转身低头看着那小男孩,道:“你先回去,为师去去就来。”
那斑儿点了点头,转身跑下山去。
……
“爷爷,您快点啊。”
安安两只小短腿倒腾的飞快,在树林间跑动,追逐着前面的一个彩蝶,身后一只大黄狗跟在她的身后。
李山老脸笑呵呵的跟在其身后,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这里是山林的wài wéi,很多村里的娃子都在这玩耍。
“安安,慢一点,别摔倒了。”
自从老妻走后,李老汉的心思全都记挂在小安安身上,慢慢的心中消沉淡去了许多。
就在两人玩闹的之时,不远处的密林中,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