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哈克迈出一步,抢过昆公公手里的酒缸,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碗,扬起下巴,咕咚一下,温润的杜若春由唇入喉咙,再入胃部,全身温暖,如坐春风。哈克擦一擦嘴巴,情不自禁伸出大拇指夸赞,“好酒!师傅,你的酒我从来没有喝过,不是古法是什么!”
陆希夷赌的就是杜若春的“稀有”!
汶国太子撇撇嘴:“原来你们两个是师徒关系,怪不得互相扶持!你的话不算数!”
“王八蛋!”哈克叫起来,好像平地里起一声雷,指着汶国太子就骂,“我哈克说话从来不带虚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陆希夷又给哈克递个眼神:“既然太子殿下说不算数,那就不算数了!也只有他说算数了,那才是真的算数!”陆希夷话音才落,外宾们又是一声哄笑,她是委婉的骂汶国太子“无赖”呢!
“下一位!”汶国太子气呼呼的,指着座位上的一个外宾,“你来!”
哈克抓着酒缸,要给那个外宾倒酒,陆希夷却将手一挡:“可不能这么倒酒,否则外宾们还没有遍尝过,酒便喝完了!到时候,汶国太子又要说,还有人没得喝,不算数了!”说着,陆希夷斜眼瞄了汶国太子一下,太子面红耳赤。
昆公公拿来一个小小的酒壶,大约只有拳头大小,将酒缸里的杜若春倒进酒壶里。每个参加宴席的外宾就只得喝一口的酒。
“嗯嗯,这酒我没有喝过,若不是古法,是什么?”
“气味如此独特,又如此好喝,想来也只有酒神刘伶才能酿制出来。没有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娃子,竟然得到了刘伶的酿酒之法!传奇!传奇!”
都是夸赞陆希夷的,一百多个外宾喝过,没有人说自己喝的酒不是刘伶古法酿制,汶国太子傻了眼了!
陆希夷刮了一下鼻子,走到他面前,笑如春桃灿烂:“汶国太子,现在你看谁还没有喝过的?假如少了一个,都不算数!”
汶国太子将冷袖一甩,背剪两手,一张脸本来是雪白的,渐渐的变成红色,落后又变成了黑色,真像是架子上的烧鹅一般,支吾了半晌,不知道如何回应陆希夷的话。
虽然陆希夷为雍国挽回了颜面,但是坐在一旁的长公主可高兴不起来。陆希夷如今立了大功,皇上肯定不会再计较之前她害死楼员外的事情,这可不是长公主想看到的。
“皇上,我修行在外,早已将荣辱得失置之脑后,我们佛家之人,是从来不打诳语的,不如让我尝一尝,看是也不是刘伶古法。”长公主离开坐席,阴冷的瞥了陆希夷一下。
陆希夷心一咯噔:不好了,大长公主这是故意刁难她呢!
皇帝也不是傻子,了解自己的姐姐对陆希夷有仇恨,长公主若是从个人恩怨出发,否定了杜若春是古法酿制之酒,那么就给国家丢脸了!想了一想,便笑着对长公主说:“皇姐,不是朕不让你品尝,只是这酒原料之中含有肥肉,只怕你一个出家之人喝不得荤酒,所以……”
陆希夷纳闷:她可没有跟皇帝说过,这酒酿制的原料之中有肥肉呀?这话打哪儿来的?正要跟皇帝解释,杜若春不是荤酒,忽然看到皇帝眼光灼灼的从她身上扫过,她此时方才恍然大悟!急忙收住舌头,不敢说一个字。
“是真的吗?”大长公主不相信的看看皇帝,又看看昆公公手里捧着的酒壶。
皇帝笑的很真诚:“朕岂会骗皇姐!若皇姐想保住几十年的修行,这酒还是不要喝了吧!”
哪怕皇帝的话是假,大长公主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喝,传出去就会说她是假修行了。叹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第二天,杜若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好酒之人,纷纷来逍遥酒坊品尝这千年失传的美酒。一面品尝美酒,一面享用张叔炒的好菜肴,一面又谈论着陆希夷让那个汶国太子颜面无光的事迹。说起京城里最热闹的酒坊,只此逍遥一家。
陆夫人和陆若灵坐着轿子经过,看到这热闹的情景,心里嫉妒不已。
“母亲,本来长公主已经将她打进监牢,怎么又让她咸鱼翻身了?”陆若灵气的金步摇叮咚叮咚的摇动。
陆夫人也十分气馁:“陆希夷生命力可真是强大,只要给她一点机会,她就能复活。”
“难道就让她这样嚣张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陆若灵宁愿去死。
陆夫人看着逍遥酒坊如此红火,不禁动了念想,于是脸上流露出阴冷的笑容:“孩子,有时候退一步,不见得就会输!我们暂且宁耐她一些日子。”
陆若灵见自己的母亲眼神深沉,知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便也不再说什么。母女两个回到陆府。
太子邀请陆明德去太子府,吃喝了一顿,无非是想跟陆明德结盟,寻找机会让陆明德当太子少傅,把镇国公换了。得到太子赏识,陆明德十分高兴,哼着小曲回到房间,看到陆夫人正对着梳妆镜卸下头饰,便伸出两手,从后面将陆夫人抱住,在她包养很好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干嘛呢!”陆夫人将陆明德推开,斜眼瞄着他,“你还有脸在这里亲嘴,哼,你知道吗?那个陆希夷如今深得皇上宠信,是皇上的大红人,她的逍遥酒坊何止日进斗金?她现在生意如此好,可来瞧过你没有?你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孝女呢?”
陆明德哈喇着嘴巴,重新将陆夫人抱住,坐到床上:“夫人,她早不是我们陆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