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平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见到了若松武。若松武正被那个曾经纠缠过杜公平的疯婆子纠缠。
那个头发花白且脏乱、牙齿残缺而黑黄、衣服肮脏而腐臭、声音苍老而青年的老女人,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老巫婆,就在医院大厅的门口紧紧抓住了正要出门的若松武的手臂。
老女人嘻哈地笑着,“你要倒霉了!你要倒霉了!神灵会诅咒你的,你会在夜晚撕下自己的皮肤,吃尽自己的内脏……”
医院的保安已经出现,并且向那个老女人小跑过去。老女人仿佛一头受惊的动物,左右环视之后,跳过几排大厅中公共休息的座椅,冲入了一间楼梯间,后面紧跟着四五个全力抓捕的保安。
若松武抬头看到了杜公平,杜公平微笑看着若松武。于是若松武不走了,转身回来,走到杜公平的面前,鞠躬行礼。
若松武,“您好,杜先生!”
若松武的头发有些憔悴、衣服有些憔悴、声音有些憔悴,但是他的声音依然努力着一种顽强。
杜公平微笑,“你好,若松先生!”
若松武,“您来看虾次郎?”
杜公平,“是的。”
若松武,“他怎么样?”
杜公平,“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我相信他醒来后很长时间里会很难。不仅是身体不可能进行什么风吹雨淋的工作,而且医疗也会产生非常巨大的经济费用。”
若松武的眼睛一下也憔悴了起来。
若松武,“先生我做错了吗?”
杜公平斩钉截铁,“你做错了!”
若松武声音一下再次激昂,“我只是为是黎岛、为了黎岛人和黎岛的未来!”
若松武的声音激昂,但是杜公平认为其实只是自己对自己在述说。
杜公平,“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爱国,只有自己爱国!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爱黎岛,只有自己爱黎岛!每一个所处的角度不一样,所以看待问题、解决问题的思考都不一样。但是这个世界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每一个在做一件事情时,往往的情况是他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要尊重别人、理解别人,大家要求同存异,才能解决事情。而不是反对我的都是坏人、敌人。这种求同存异的准绳就是法律、就是规矩。如果一个不尊重法律、不尊重规矩,那么他一切的行为都无法说是爱国的、爱黎岛的。他爱的只是自己!若松先生,你尊重法律、尊重规矩了没有?就算你这次成功,你只是在重大的错误和危险上走得更加严重。”
杜公平在慢慢将自己的认识说给若松武听,因为杜公平感到他现在是在听,是在认真听。所以杜公平就将自己的全部话都说了出来。
若松武沉默半久,“是的,我错了!我错在没有尊重法律、没有尊重规矩,我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认为和想法。”
杜公平,“你能这样认为,就很好!”
若松武认真鞠躬行礼,“先生,那么请问,我还有救吗?”
杜公平没有回避,目视若松武,“一个人有没有救,主要看你自己。那么若松先生,您认为您有救吗?”
若松武想了想,鞠躬行礼,“那我该怎么做?怎样才能不再犯错?再能真正改正自己。”
杜公平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帝大上的一节文学科,心有所悟,目光看向若松武,“古代圣人已经告诉过我们: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将自己优良的品德不断探试、扩大;去亲近你的人民,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想法,也让他们亲近你,行为举止要光明正大。”
若松武想了想,竟然一时眼泪流出,匍匐地面,磕头行礼,“谢谢先生!从此以后,这将是我一生做事的原则!”
…………………………
杜公平中午的时候,离开了黎岛,依然是那个渡轮。杜公平上船的时候,不仅小石川春夫亲自带人过来送杜公平一行,而且绪方义博更是再次大张其鼓地送杜公平一行。
小石川春夫送杜公平的同时,其实连带送伊东铃上和左手一行。绪方义博送行则只是送杜公平一行。
绪方义博热情拥抱后,一个小小的锦旗放到杜公平的手中,“杜先生您永远是黎岛人民的恩人!我代表黎岛人民将别授与您永远荣誉公民的身份,从此之后黎岛将是您第二个家乡,有空要常回来看看!”
绪方义博并排与杜公平站在一起,两人共同拿着这一个小小锦旗,展放着笑容,放肆地满足在场记者从各个角度的拍摄需求。虽然绪方义博这里面一定有其政治作秀的成份,但是杜公平依然感受到他的一片真心。而且在这次事件上,绪方义博表现出一种无条件支持黑田集团的架势,甚至还派出自己下属的团体在黑田工业园的外围建立了一道防护带,用以防止黑田工业园保安与当地镇民的直接冲突。所以,杜公平相信自此之以这位绪方镇长一定可以得到黑田集团更大的友谊和政治支持。
杜公平一一告别了小石川春夫、绪方义博,还有当地过来送行的居民。直到渡轮开拔、远离,杜公平这才从船边栏杆处走离。
左手来到杜公平的身边,“很羡慕你!不仅事业成功、家庭成功、声誉成功,就连民声也一直很好。”
杜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