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旭日初升。
天边霞染,紫气韬光映衬在无量宫东城墙上,霞雾氤氲。
再经清风吹拂,煞是如梦如幻。
王浪军说着话闪入梦幻般的霞雾中,屹立在刺藤墙头上飘逸若仙。
突如其来,声起人到。
“啊”
吓得处在城墙下面河道官船上的魏征惊呼着跌坐在甲板上。
无巧不巧撞在身边的尉迟恭身上。
“咳咳”
尉迟恭呕血三升,咳嗽不止。
一下子把魏征惊愕的心神拉回现实,慌乱的照顾尉迟恭这个伤员,并惊恐万状的说道:“尉迟敬德,你可别死啊!
不,快,快来救人啊……”
“别,别动,也别求他救我,咳咳……”
尉迟恭眼见慌乱的魏征苦求王浪军救自己,咬牙强撑着说道。
哪怕是吐血而死,他也不低头。
而魏征知道他的暴脾气,还死倔死倔的,顿时劝谏:“你一心求死,为什么还让本相奔波劳碌,护送你过来求医?
你存心的是吧?”
“啥……”
尉迟恭失血过多,全凭一口愤恨而不甘的心气强撑着,但也让脑回路跟不上节奏了。
魏征也知道自己不按常理出牌,拿捏尉迟恭不成问题,遂接话说道:“啥,你傻了吧?
也不想想,你能死吗?
你死了对谁有好处?
谁的家人会遭殃,沦为末流,草民……”
“停,这不可能,皇上不会为难我的家人……”
“你省省吧,皇上都自身难保了,那顾得上有心人趁火打劫,拿你的一家人开刀……”
“握草,魏三本,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否则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尉迟恭怒了,不顾胸口汩汩流血的伤痛,说着话就把魏征揪扯到身上,做出拼命的架势。
魏征不敌,被他掐着脖子,呼吸困难,涨红了一张圆脸,狰狞着说道:“尉迟敬德,别冲动,听我说。
我没有骗你。
你要知道,朝廷大军进犯无量宫,还拿王浪军的家人做文章,把王浪军得罪死了。
王浪军不会善罢甘休的。
要不然,天下人都会笑话王浪军软弱可欺。
再说了,王浪军扣下十来万大军,变成俘虏兵,在无量宫进行劳动改造。
这是豢养私兵,公然抵触,蓄意谋反的节奏。
这种行为,无需有心人从中挑唆,天下人自有公论,声讨王浪军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王浪军不可能放任这种危机降临到自己身上,怎么办呢?
显然,震慑天下,让朝廷出面解决一切隐患。
这才是王浪军一举两得之计。
既报复朝廷大军来犯,打压朝廷的威信,又摄服天下人。
名利双收,坐享其成。
但这件事情谁来负责?
皇上不可能负责,有心人也会伺机开脱其罪,找人做替罪羊。
那么谁是替罪羊?
尉迟敬德,你认为谁是替罪羊……”
“握草,你是说我将成为别人的替罪羊,牵连家人受罚,这不可能……”
尉迟恭愤怒的睚眦目裂,瞪着充血到暴突的眼珠子,抵近魏征的肥猪脸,撕心裂肺的喷血嘶吼。
殊不知,一根刺藤从城墙下面,穿过河水链接到官船底部,输送草木精华,保住了他性命。
否则,他这种暴躁法,早就死翘翘了。
当然,这是王浪军刻意而为,一边利用刺藤保住尉迟恭的小命,一边屹立墙头看大戏。
很显然,魏征在演戏,演大戏,拿尉迟恭开涮,替王浪军消气,当即接话说道:“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要知道皇上屡次被奸人陷害,疲于应付。
奸人挑起这一场场战争,把王浪军得罪死了。
皇上要出头平息王浪军的怒火,怎么办?
查出奸人主谋法办,给王浪军一个交代,看似势在必行。
可是奸人主谋是谁,在哪,谁知道?
虽然明面上的情报显示,长孙无忌与其替身,有可能是奸人主谋,最起码嫌疑很大,但是他现在重伤垂死,脱离了死罪。
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死不了。
那么线索断了,奸人主谋还能是谁?
太子,皇子,还是你尉迟敬德?”
“我,我怎么可能是奸人主谋,我掐死你……”
尉迟恭越听越寒心,听明白了其中的道道,替死鬼。
这种事情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再说了,满朝文武在这段时间里,都在为自己的后路铺垫。
君不见一个个文武大臣,躲在一边审时度势吗?
诚如程咬金,杜如晦,房玄龄等等大臣,躲在府邸里伺机而动。
直到皇上遇刺,才冒出来救驾。
当然,哪怕是他自己也在为自己铺路。
只可惜,在铺路的途中被人设计入局,如今又重伤垂死,无力反抗了。
说白了,他现在没死都无力抗争什么,死了也就成为别人的替罪羊,顺理成章了。
难道指望谁为他出头,可能吗?
这种情况,从魏征口中说出,他惊愕的遍体悸痛,愤恨不平。
于是,他对王浪军的敌意,消散无形。
这让掰开他掐捏自己脖子的手的魏征察觉到了:“好了,你别再闹了,还不快向王浪军请罪……”
“握草,不,我向他请什么罪啊?”
尉迟恭懵逼的被他甩开了,又像弹簧一样弹坐起来,转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