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外面的天气阴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雨一般。
蓝子衿口干舌燥,刚一起身便看到坐在桌子旁的东方洛祺,她本能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簪子掉在了枕旁。
她拿起那根素木簪一边卷着头发一边下了床,走到东方洛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东方洛祺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了看她道:“醒啦!”
蓝子衿看着一地的狼藉,问道:“喂,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东方洛祺单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道:“还说呢,昨天他们又试图行凶,我早就跟你说让你换一家店了,你睡得又跟死狗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只好本王在这里守着咯。”
蓝子衿摸了摸头,一脸的疑惑,照理说不应该啊,她睡觉没有那么沉的,难道是被人下了什么毒?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吧。”蓝子衿说罢,就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完发现东方洛祺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于是走过来将他拽起来便往外走。
走到马厩前,便看到坐在马棚一旁的琉梦,东方洛祺小声道:“这琉梦昨天在我房间门口不肯走,我便打发她来喂马了。”
蓝子衿见琉梦还在昏睡着,悄悄牵着赤夜离开了,东方洛祺也牵着马,跟在她的后面。
到了街上两人策马而行,因天未亮,街上人烟稀少。这时候天又偏偏很不巧的下起了雨。
“子衿,找个地方避避雨吧。”东方洛祺停下了马对着蓝子衿喊道。
“不行,若要找地方歇脚,也需离这里远一些,我怕琉梦他们追上来,不肯罢休。”蓝子衿也停下马,对东方洛祺说道。
“你是怕被王兄发现吧!”
蓝子衿不予理会,继续驾马前行,的确,她现在更怕被东方洛宇发现,若他的人追上来,此行将就此终止了。
东方洛祺也急忙驾马跟上。
不知是跑了多久,终于雨停了,天气却依旧阴沉。
等来到下一个城镇,时尽黄昏,天空才露出一丝丝光晕。
“今天就别赶路了,找个店歇歇吧。”东方洛祺坐在马背上,对着侧前方的蓝子衿说道。
“好。”蓝子衿答了一句,驾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东方洛祺夹紧了马腹,身下的马儿快步走到蓝子衿身旁,一扭头便发现蓝子衿此时面色惨白,神情恍惚。
“子衿!你没事吧,是不是着了寒?”东方洛祺关切道。
蓝子衿虚弱的答道:“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两人来到一家客栈,东方洛祺要了一间上房,随之便吩咐店小二找来了一名大夫。
蓝子衿躺在床上,身旁的大夫正在为她把脉。
“大夫,她怎么样?”东方洛祺微皱着眉问。
“别急,容我再观察一下。”大夫神情凝重,闭着眼细探她的脉象。
“大夫,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蓝子衿见大夫久久不开口,于是问道。
“姑娘的病情并无大碍,只是今日淋雨着了风寒,加之前段时间姑娘曾经小产伤身,身体虚弱,开上几贴药再好好几日休息便是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东方洛祺见这大夫支支吾吾,有些气恼。
“公子莫急,也可能是老朽年纪大了,有些误诊,总觉得这位姑娘脉象不同于常人。”
东方洛祺这才放下心来,蓝子衿是圣士,脉象不同于常人也不足为奇。可蓝子衿却问道:“敢问大夫,为何如此说?”
只听那大夫叹了一口气,有些疑惑的样子,道:“姑娘的体内仿佛有两种不同的脉流争执不下,扰乱着脉象。”
“我知道了,麻烦大夫去帮我开两副药,调理一下风寒吧。”蓝子衿有些虚弱,头也愈发昏沉。
“既如此,那老朽先去开药了。”
大夫离开后,东方洛祺坐在床边,蓝子衿知道他紧张自己的身体,便说道:“洛祺,我没事,明天还是要继续赶路的,不必在意那大夫说的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
“明天若要接着赶路,肯定是不能再骑马了,我去买辆马车,明天我来驾车,你好好休息。”东方洛祺知道蓝子衿的性子,她不会因为身体不适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而他能做的,也只有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蓝子衿笑了笑,看着东方洛祺轻声说道:“那样最好不过了,再多准备一些食物。我实在是有些困,就先睡了,你昨日也没休息好,麻烦你了。待你回来,记得好好休息。”
东方洛祺还是第一次听到,蓝子衿这么关心他,于是帮她盖好了被子,说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东方洛祺离开后,蓝子衿睡的很沉,她梦到了荷衣,荷衣还是以前那个神采奕奕的样子,劝她好好休息,还提醒她别忘了曾经答应过的事。
南宫太子府里,南宫誉重伤初愈,挑灯难眠,看着手中的折扇,想起了他曾经的妻子蓝子衿。蓝子衿嫁给他时,他就知道,这段婚姻会是这个女人的坟墓,只是没想到,也是他的坟墓。
他想起曾经带着蓝子衿去南宫王城的郊外,清水湖上,蓝子衿轻踩着水面,天真烂漫的样子。想起她因独在太子府百无聊赖男扮女装出门,却被慕程抓到时的那个样子。也想起,那天,她眼神里都是愤怒,风把她的长发吹乱,瞳孔里冒着淡淡红光的样子。
如今,太子府里的树木花草都被重新移植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