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晋源真人的离开,知归左殿的人越来越少,也终于看到殿中央的人了。
他们这一代的弟子只有十三个,其中有七个人参加了三十年前的那次历练,陆师妹便是其中一位,她是最晚回来的,却带回了失踪的叶师弟和程师妹的孩子,远远一观,似乎和三十年前并无多大区别,可细瞧,却发现她温文典雅的气质愈发脱俗,隐隐透出清贵,这是已经筑基后期了吗?
她身旁座椅上的一个年方十岁的孩子倚着她浅眠,脸色不是太好,看来就是师父说的遇到小麻烦的那个孩子了,也是他未来的弟子。
与陆师妹交谈的是她同门主修水系灵力的萧潜,萧潜,消遣,人如其名,怎么看都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在。
他缓缓地走近他们,却听到萧潜凉凉地说:“这丫头早没什么大事了,本练气期灵气就没多少,乱窜窜累了,自然就歇下了,师妹你太过担心了。”眼角却撇到文元泓的走来,忙转头作揖,“哦,文师兄来了。”
文元泓温和还礼,笑言:“萧师弟有礼了,陆师妹你也终于回来了。”
“是啊,东尧十几年的历练,既累又险,差一点就回不来了。”陆靖仪面对文元泓,没有像对其他人疏远似的尊敬,自小的一份情分在,便觉得格外亲切。
想到不能回来的那两人,文元泓也有些黯然,说:“好在叶师弟和程师妹还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好生照顾,也全了我们的心意了。”
“也只能是如此了。”陆靖仪叹叹气,摸着叶妍的乌亮的长发,不无感叹。
萧潜见插不上话,也不耐烦待着这儿,寻了个由头就想走了。却不料,自家师姐用十几年未见来压自己便罢了,文师兄不仅笑着附和,还往上加一把火。
文元泓是这么说的:“萧师弟急着离开可真是太伤大家多年来的情分啊,不若让师兄考考你,也好让你师姐看看这十几年你的医术到了什么程度了?”
萧潜无奈得想跳脚了,取个名字叫萧潜,也不知道是我消遣别人还是别人消遣我:“文师兄,你就放过小弟吧,我的医术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有什么好看的。”
文元泓饶有兴味地眨眨眼,道:“我刚才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地,还以为你的医术大有进展呢。”
“得得得,我不和你们多说了,我先把这丫头送去韶阳峰了,”忽然他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文师兄,虽说她是你的弟子,可是这不还不是没拜师吗,就还是先送去韶阳峰调理调理身体才行。”
见文元泓也不逗萧潜了,陆靖仪只好把叶妍交给他,反正同一个师父,同住一峰,也不怕回去后不方便看叶妍。然送至门口,看着萧潜拉了辆翠幄青釉车来,还套上了骡子,嘚呦嘚呦地走了,陆靖仪也忍不住笑出声了。
送走萧潜和叶妍,殿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偏偏文元泓又有事与陆靖仪讲,只好道:“眼下却另有一事想要劳烦于你,当然,这是原是我的过失。这次我收徒,几大家族都派有人来,而我此次只打算收叶妍,其他的家族子弟只怕会不依。你既已经步入筑基后期,不若就借此一并收徒吧。”
陆靖仪知道文元泓此时的难做,对他的安排也是支持的,只是仍是有些疑惑,“只是他们怕都是冲你们的山门来的,即便我愿意收,他们也不见的会愿意来吧?”
文元泓只能苦笑一下,然后又正色道:“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么整个归一宗也不会再欢迎他们。”拜入筑基后期的弟子门下,自身筑基的可能性就大大加强了,而且眼下一是师弟师妹都并未开始收徒,二来内门子弟中少有不能结丹的弟子,所以日后他们成为结丹真人的首席弟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若是这般还不能满足,就只能说齐大非偶了。
“好,那便没有问题了。”陆靖仪爽快应下,又提起一事,“小妍,也就是叶师兄的孩子,似乎是经年苦修没有真正的历练过才会有此一劫,这方面,也拜托师兄多注意下了。”
“我知道,她将会是我的第一个弟子,我自当细心培养的。”文元泓清浅一笑,含笑道:“不过现下还没有拜师,还是麻烦你多加照看了。”
“行,萧潜那儿,是否也需要和他说一声?”陆靖仪又道。
文元泓却有些迟疑;“他说,萧潜的性子太欢脱,他收徒我还是有些担忧的,届时不妨来瞧瞧看吧,要是有合眼缘的弟子,也可以考虑下。”
又闲话了些时光,两人才分别,方才偌大的一个知归左殿瞬间冷清,只剩下随后进来的清一色的青衣侍者安静有序的收拾打扫。
而归一宗山门外的试炼山庄却因为归一宗派来的使者带来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重议纷纷,极个别家族的子弟已经因为耐不住火气,而动身离开了。
“这就是归一宗给出的说法吗?”
“我们不远千里赶来就是为了拜在几个筑基弟子门下吗,谁家没有筑基弟子啊?”
“归一宗如此行事就不怕得罪我们几大家族吗?”
“我们需要你们掌事出来说话,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几句话就想打发了我们?”
人声鼎沸,数十个练气期的孩子在这里吵闹,一人一句,几乎都要把来传话的使者淹没了,可那使者仍是一动不动地束手站在堂下,面色沉静,青衣萧索,身形如松柏却看着十分孤单,毕竟周围的人将近和他隔开两米的距离。
最后,大家都似乎是吵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