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谋面,都说岁月是把杀猪的刀,秋荻觉得那把刀还不够锋利,没有刑场上刽子手拿的那把刀这么大快人心。
秋荻走近他,她要看清楚这个无耻的屠夫是怎样的形如丧家之犬,不,是连丧家之犬都不如,她要亲口对他说,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她紧紧的攥着离霜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下颚,那里,离霜刀从那里刺过去,一刀毙命,他会连遗言都来不及说。苇儿,你说这样好不好?你是不是很高兴?
赵无庸转过脸,一双眼睛睁的很大,眼珠子都仿佛要瞪出来了,他死死的盯着秋荻,眼神复杂,似乎有泪,干裂的嘴唇无声的张了一张,像被抛到岸上的鱼。
是的,秋荻,长了一张和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算是男装打扮,赵无庸也不会不认得她。
“芦......”赵无庸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随后又迅速低了下去。
秋荻看着他,冷冷一笑,凑到他身边轻声说:“赵无庸,你没想到有今天吧,身首异处,连收尸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赵无庸眼里的光华迅速暗淡,痛苦的闭上双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低低的说:“芦儿,对不起。”
一句道歉能改变什么?一句“对不起”如果就有用的话,那还要地府的阎罗王做什么?
对于这样的道歉,秋荻觉得十分刺耳,往他脸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在他面前亮出雪亮的刀,轻轻抚着刀身,柔声道:“弟弟,看见了吧,我们的仇人,现在在这里,连猪狗都不如,你高兴吗?你迫不及待想要喝他的血吗?”
赵无庸看着那把刀,眼睛里有着氤氲的雾气,声音颤抖“这......这是苇儿......难怪我找不到他。”
秋荻冷冷的看着他“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赵无庸仰起头颅闭着双眼,将整个脖子暴露在秋荻面前“对于你们,我罪无可赦,死在你和苇儿手上我心甘情愿,可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一生平安喜乐。”
秋荻看着他的脖颈,握刀的手开始发抖,半晌才冷冷说道“为了你这条狗命赔上我自己的性命的确不值得,你应该在法场上受尽屈辱和唾骂而死,而不是死在我和苇儿手上。”
赵无庸低了头,靠近秋荻一些,用只能她听到的声音说:“铸剑炉,淬火缸。”
秋荻正要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又一波人潮挤过来,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被人群挤着远离了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