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华带着三人来到漱玉宫,晗成帝和木妃,明王和王妃分别坐在榻两侧,映长公主和林亭侍立在晗成帝身边。众人正谈论翟涟的亲事,见他们进来,也没有停话。
翟涟本来理应回避,但翟湄嫁给林迁的兄长林亭,其父林正平又是翟川的老师,因此她与林迁自小相识,彼此有情,也就不用避讳了。
晗成帝见他们进来,笑道:“川儿他们倒是已经去花园里玩过了。”
明王道:“年轻人总是爱玩一些。”
翟湄不过在一旁含笑不语。
王妃拉着翟湄的手,问道:“他们叔侄俩是一同回来吗?”翟湄点点头。
王妃又笑道:“你们母子算来也有一年没见了。”
林亭道:“可不是,二弟去的更久,都有整整三年了。那孩子跟着他历练历练,我们也放心。况他爷爷说了,那孩子习武是好事,可不要学我做个文弱书生。”
晗成帝笑道:“别理你爹,读书人就没用处了吗?金匮史部诸事都要劳烦你照应呢。”
林亭笑谦道:“金匮部并没有石室部料理得好。咱们太子妃的二叔才是管理典籍的奇才。”
寒林正与翟涟谈话,听到林亭的话,笑着回头道:“林姐夫,我并没有和阿涟说你二弟,你怎么先说到我们家头上来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王妃道:“寒林这丫头最会说话,我们一个个笨嘴拙舌的,可都比不上她。”
寒林笑道:“江湖上有趣儿的人不少,寒林见得多了,自己也就学会了。”
翟湄心道:“可惜,原该是娇养祈天宫中的下代大祭司。唉,涟妹若有她的十之一二便好了。”
又谈了一会儿,宫女进来禀道:“都已经备好了,请陛下移驾翠华亭。”
宴后,晗成帝与明王夫妇留在翠华亭下议事,木妃因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休息了,翟川邀翟湄和翟涟前去湖中划船。
翟涟知道翟湄年长持重,不愿与自己谈笑,便闹着要与寒林一道。但翟川那边还有旭华,若是依了翟涟,人数就分不匀了。
翟湄笑道:“涟妹妹不要闹,难道你要拆散太子和太子妃吗?”
旭华忙道:“不妨事,我和公主驸马一道也很好。”
翟湄望了望林亭,笑道:“我们这儿已经有划船的人,不劳动你了。你跑到我们船上来,难道叫你们殿下自己划不成?”
翟涟撇了撇嘴,大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随翟湄和林亭上船去了。
翟涟年少又天性贪玩,翟湄虽不大理睬她,但林亭是书生出身,性子不像乃父刚正暴躁,又念翟涟是兄弟的未婚妻子,便处处依她,三人几乎不曾把一个大湖划遍。
翟川却令旭华只是停在柳荫下,自己坐在船头与寒林谈话。
旭华傍着柳荫划了一会,甚觉无趣,又不敢去打扰两人,便把船拢在岸边,自己跳上岸去。一路折了几枝桃杏花,一路往翠华亭去。
明王看到旭华走来,便问道:“你怎么丢下太子和太子妃,自己上来了?”
旭华便笑道:“两位殿下只顾着说话,我又插不上,便上来了。”
王妃笑道:“涟儿说的也不错,他两人确实一直腻在一起。”
旭华捂着嘴笑道:“可不是呢。太子妃偏偏又极怕羞,头几次急得眼泪不曾掉下来,后来才慢慢好了些。”
明王听了也好笑,只有晗成帝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看他们过得可好?”
旭华突然敛住笑容,低声道:“外人看来自是极好的,只是到底如何么,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他们至今并未……”
晗成帝道:“此事是我的意思,你切不可再与他人说起。”
旭华抬起头,问道:“请恕婢子斗胆,陛下难道不想快些抱上孙儿?”
晗成帝面色一沉,道:“我自有道理。”
旭华争道:“太子妃端庄大方,通晓世情。而且她为祈天宫嫡长孙女,身份极为好贵。太子还说过她法术武功俱佳,精通机关巧槛,行军布阵,甚至刺探暗杀……”
晗成帝打断道:“不错,这丫头不仅能胜任下代大祭司,更是辅佐帝业不可多得的奇才。川儿若真能得她永伴身边,实为大幸,只是可惜了。”说罢,摇了摇头。
旭华不依不饶,追问道:“可惜什么?我看殿下也是很喜欢太子妃的啊。”
明王听了,问道:“此话当真?”
旭华点头道:“我跟了殿下那么多年,别的机密事不知道,但殿下对谁是真心喜欢,却还看得出来。”
王妃叹道:“旭华,此事你不要再提。下去吧。”
旭华见她说得郑重,只得默默退下。
旭华去后,明王道:“寒林一身本事令人可叹可惧。千年前那个宫妃不过一介弱女子,界灵出世后尚且闹到妖魔并起,民不聊生。如今寒林若反投重华,令人无法可想。”
晗成帝仰天叹道:“苍天不佑双华!我不过尽力阻之而已。”
他黯然垂首,自语道:“可川儿……他若真的喜欢那丫头,麻烦可就更大了。”
王妃劝道:“陛下不要责怪川儿,寒林那丫头聪明懂事,确实惹人喜欢。何况两人都还年轻,日夜相对,又怎能不……?陛下自己不也是……时时忘不了荷姐么,又为什么要去怪孩子们呢?”
晗成帝道:“川儿若是寻常人,我或许还心存侥幸,但他的母亲偏偏又给了他那样的血脉。如今之计,唯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