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长街上仍旧湿漉漉的,不远处的临月楼正被七彩的烟火笼罩着,甚是灿烂壮观。
每一年的演出结束后,模范后援会都会准备八百八十八筒烟火庆祝演出的完美落幕,那么多的烟火同一时间飞向夜幕,仿若千万枝七彩的花束瞬间璀璨盛开,甚是好看与震撼。
而此时河的另一边仿若被隔绝了般,丝毫感受不到那喧闹的气氛,四周一片冷清寂静,一抹高挺身影立于屋顶之上,风肆掠的扬起他的黑发与白衣。
那是一双清冷疏离的双眸,淡然而冷漠的遥望着那震耳欲聋的喧嚣与那与己无关的热闹。
没错,这便是悄然离开领取礼物现场的云光。
演唱会时他便觉得闷得慌,后来索性从客栈出来,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处,他也不知道为何站在这,大概这个位置正好能与临月楼遥相对望吧。
寂静的夜风中,人似越发的清醒,一些经过的画面忽的出现在脑海,让人有些纷乱。
石玉棺醒来的第一眼,他看见了那个明眸娇俏的女子,心中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虽不知由来,却意外觉得亲切。
当她说要跟他一同走时,他心中竟泛起那连他自己也无法言明的喜悦。这一路走来经过了许多,因为危险他甚至曾想过让她离开;却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当她晶亮的双眸不再定在他身上而是望向别人时,他竟……比那时更难受。
他本不是个善于袒露内心的人,在那漫长的沉睡时光中,沉默早已成为一种习惯,却唯独对她开了口。
他知道,她,于他是不同的。
每一段回忆都是一块拼图,只是不知道在那偌大的拼图中,她是以什么样的内容存在,她会是他遗失的一块拼图吗?
犹记那日在河畔她对他说起曾喜欢的人,她说他的声音好听,像能把人听醉一般。尤其歌唱时更加迷人,就像所有的光都在他身上。
那一瞬她的眸中看不到别人,只有他。
那时他无法理解,但今日在台下看到满眸星光的她时,才明白她那日所言竟是如此这般。他从未有一刻如那时那么不悦她的笑容,那刺眼的笑不断的在他眼前绽放,像是在时刻提醒他,眼前这人便是她所喜欢的,看着他,她眸中再也看不到旁人。
忽然那清冷的双眸一亮,视线炙热的盯着长街上奔走的熟悉身影,是她。
他听到了她着急的唤着他的名字,心中一紧,那刚踏出去的脚僵在了空中,双眉紧蹙眸中挣扎了半响却还是收了回来。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米糯非常准确的扑进了一处水洼之地,一瞬溅的水花四起。
这一刻屋顶上的身影再也站不住了,一个垫脚跃了下去。
“怎像孩子似走路不看。”
他语气有些急,弯身扶起趴在地面的人,蹙眉查看。
幸好是个水洼并没有受伤。
闻声米糯一怔,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的人清霜般的脸色,深邃的眸中波澜不惊,只是那微蹙的眉间让人很轻易的便能感觉到他此刻的不悦。她吸了吸鼻子,双眸中水雾四起,下一瞬竟直直扑进那宽广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环着那精瘦的腰,也不理会衣裳上的脏兮是否会沾湿他那雪白的衣衫,只听她喉中微涩道,
“你去哪里了?一个回头人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条街都没有找到你,心里多急!”
云光低头看着怀中那微微抖动的身子,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修长的手指伸起轻抚她头顶的发,
“对不起,屋里闷,我出来走走,忘了说了。”
米糯一愣,仰头看着那好看的面容有些匪夷所思,半响那只脏兮兮的手往云光脸上扯去,
“咦,不是假的啊。”
………………
“你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那薄唇溢出,一霎便看到那深邃的眸中冰封万里的寒意向她袭来,她极快的缩回了手,脚步往后想要退开,怎奈此时腰间却多了一只手牢牢的把她固定在原地,丝毫无法移动。
“额,你脸脏了,我,我帮你擦,额,好像更脏了……”
云光挑眉的看着怀里有些忐忑的人,这丫头又用这招。
弯月已从乌云处走了出来,两人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被拉的长长的,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迹也反映着柔和的光,忽然一记不合时宜的声响从云光腹中传来,米糯看着那不自在的俊脸憋着笑,清咳了两声道,
“云光,我饿了,你陪我一起去吃东西好吧?”
“嗯。”
云光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两人并肩走在石板上,气氛有些安静,忽然……
“你……”
“你……”
两人对望了一眼有些错愕,没想到下一句又同步了,
“你先说……”
“你先说……”
额,平常不见和云光那么默契,这会是不是应该去买个彩票什么的?可古代有彩票吗?
“云光你要说什么?”
米糯看着他,猜想着云光要说的会不会是去吃什么?
“你领了礼物?”
米糯一脸失落的摇摇头,
“没有。本来在排着队的,可发现你不见了我就找了出来。”
云光目光微闪望着走出一小步的身影,良久道了句,
“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啊?不去了。你不是饿,不,我饿了嘛,我们去吃东西吧。”
米糯低头踩着小面积的水洼。
一脚下去,水花四起觉得甚是好玩,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