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静执掌先天宫已近两百年时间,积威深重。
此刻虽然仍心平气和的模样,但其威仪,已然让巽风长老乐正博和坎水长老申屠厚都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不过乾天长老游浩仍然云淡风轻。
“能者,老夫愧不敢当,只望能为有天资的年轻人保驾护航,让他们不至于半道夭折,遭只为一己之私的人戕害。”
离火长老山松面带讥讽,想要开口,但顾及中央主位上的宫主,最终闭口不言。
宫主语气波澜不惊:“游师兄所言甚是,我等老人,如今可不就是一门心思放在本宫传承延续上吗?
只是不知,离火的孙儿,中杰,算不算有天资的年轻人呢?”
“当然算。”乾天长老游浩平静说道:“本宫近几十年来的后起之秀中,山中杰可入前三之列。”
他对山中杰,评价颇高。
但离火长老山松和震雷长老听了,却都心中微微一动,感觉有些不对。
公允的说,在乐正博关门弟子张茂早夭之后,山中杰就是先天宫少壮派里最出色的人物。
年纪不高,超凡入圣,达到第十六境的修为境界,潜力明显还未见底。
乃是先天宫跟其他圣地顶尖传人争锋的头面人物。
虽然不及古神教练步一、南楚程应天、天河沈天昭等红尘十杰中人,但山中杰在红尘里也名声非凡。
这还是他跟先天宫一样低调的情况下,可仍然早就名震红尘。
先天宫中,唯有申屠井然等寥寥数人可堪与之相提并论,但明显逊色半筹。
眼下先天宫年轻一代,山中杰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哪怕是当初张茂未死的时候,山中杰也仅仅略输他一个,堪称坐二望一。
乾天长老游浩口中的“前三”评价,看似推许,实则有些贬低。
山中杰的祖父,离火长老山松面目阴沉下来,却没有发怒,而是目露狐疑之色。
宫主语气平和依旧:“不知游师兄心目中的前三,是哪三个?”
“山中杰可坐三望二。”乾天长老游浩不紧不慢说道:“张茂虽天资横溢,但毕竟早夭,虽然对不住乐师弟,但现下很难说张茂还能否坐稳第二的位置,至于第一……”
他淡然道:“当属王章无疑。”
离火长老山松瞳孔微微收缩,仿佛锐利的针一样,盯着乾天长老游浩身后一个年轻人。
游浩身后侍立几名弟子,其中一个名叫王章的,山松也认识。
只是对方从来都不出众,莫说跟山中杰相比,比之申屠井然等人也远又不如。
但此刻这个貌不惊人的王章,在离火长老山松目光逼视下,泰然自若,让山松瞬间警惕。
他能分辨出,对方并非因为乾天长老游浩在侧才有此底气与自己对峙。
这王章的自信,自内而外勃发,凭的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信心。
……游老鬼,藏了这样一张牌?
离火长老山松背后,一个青年男子,同样也注视着正南席位上的王章。
他正是山松之孙,山中杰。
王章平静看过来,与之对视,微微颔首,然后便收回目光。
山中杰有心跟对方一较高下。
但他沉住气,静候宫主的决断。
宫主淡然看了王章一眼,并没有叫自己的侄孙与之一较高下的意思。
“游师兄的眼光,老身素来信得过。”
宫主轻描淡写说道:“既然游师兄评价王章有和张茂、中杰并列之才华,那想来不差。
只是如此美玉,何必藏起来呢?
游师兄教导弟子的本事,自然是好的,但暗中行事,调用灵丹妙药,宝物典籍难免不便,有所不足,岂不是耽误了王章修行?
对有潜力的弟子,本宫素来不吝投入,王章既然有才,今后用度皆与中杰相同便是。”
她身处中央,居高临下,淡然道:“不论血脉出身,唯能者居之,老身也同意这一点。”
“美玉蒙尘,确实可惜,但总胜过被人打碎。”乾天长老游浩言道:“用度上短缺一点,尚可克服,总胜过遭人背后毒手,丢了性命。”
宫主语气不疾不徐:“所以,游师兄的意思呢?”
“张茂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乾天长老游浩言道:“此事,自是要彻查,一查到底,还张茂真相,也让宫中万千弟子安心。”
黑袍皓首的老者,负手而立,不看离火长老山松,而是跟宫主山静对视。
“不管是谁,为一己私心戕害宫中弟子,都该被追究,容不得姑息。”
宫主笑了笑。
“说来说去,原来是有人用年轻弟子来做棋子,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只想要老身这个位子。”
她弟弟离火长老山松这时终于再次开口,冷笑道:“张茂早夭,老夫也惋惜不已,但从未多想,如今思来,才忽然意识到,他或许是因为要充当某人图谋不轨,犯上作乱的棋子,所以才无辜丢了性命,真是可惜其才华。”
巽风长老乐正博面现悲愤之色:“山松,事实俱在,岂容你狡辩!”
“你所谓的证据,游浩想伪造多少都有。”离火长老山松嘿嘿冷笑。
乾天长老游浩则神色平稳依旧。
他并不看离火长老山松,只是望着宫主,微微摇头:“山师妹,你错过弃车保帅的机会了。”
老者口里称呼改变,不再尊称宫主,伏羲殿内霎时间为之一静。
宫主淡然道:“老身一直不愿伤了宫中和气,令本宫内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