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绍吧?维世子开府之宴上,我远远见过你。”秦综调整一下坐姿,靠在秦绍一旁的草垛上,秦绍向旁边挪了挪,两人空出点地方。
“你是怎么被抓来的?我刚才在外面可是看见那个高丽世子李什么的了,你们不是关系最好吗?我看开府宴上你们还凑在一起坐着呢,你还帮他出头,好像还喝酒吃肉有说有笑呢,怎么回事,你们闹掰了吗?不至于吧,就算闹掰了,也不用把你抓来这么凶残吧?到底怎么回事,说说说说。”秦综凑过来,跟秦绍紧挨着做。
秦绍看了他吐在地上的那坨白布一眼,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帮秦综支招了。
“你别不说话啊,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再说了,咱们也是堂兄弟,我虽然是庶子,但我父王和你爹裕王叔可是亲兄弟,你可别瞧不起人呀。”秦综絮絮叨叨。
秦绍现在确定,他嘴里的白布绝对不是因为怕他求救塞进去的,而是嫌他太唠叨。
“你怎么跟我父王一样,难道堂堂绍世子也是个哑巴?不能啊。”秦综上下端详,又纳闷:“你刚才还说话呢。”
“你怎敢拿德王叔寻开心。”秦绍皱眉。
德王在当年窦氏之乱时被窦太后毒哑,但与其生母曹太后一样,是最温和憨厚之人,可他唯一的儿子秦综竟是个说话不走脑子的话痨。
秦绍有些难以接受。
“我父王才不介意呢,倒是你,可真交友不慎,那个李兆信现在绑了咱们俩,一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哎呀!他是不是跟谁串通好了,要害你啊!”秦综咋咋呼呼,倒是说中了一部分。
“是你我。”秦绍强调。
秦综仰天长叹:“我可真是太可怜了!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他抓我干嘛啊!抓你这个昭和世子就够了啊……呃,绍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确定,自己是李兆信抓的?”秦绍问。
秦综楞了一下:“可能……不是?”他回忆起来:“我是受邀来赛马的,但来得路上就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儿了,我念叨了好半天,他们抓错人了,外面的蠢猪们也不给我开门还堵我的嘴。后来,我就被带去见李兆信,他好像……他见到我是挺惊讶的。”
“这就对了,抓你的另有其人,李兆信不过是被推上桌面的螳螂罢了。”秦绍冷笑。
李兆信此刻应该也意识到自己受骗,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过不了多久,李兆信的人就会带我们私逃出城,往高丽去了。”秦绍说。
“高丽?他竟胆大至此?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灭了那弹丸小国?”秦综气呼呼道,可李兆信被逼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知道了,肯定是秦维在背后给他撑腰!这场赛马不就是秦维邀请的吗!”
秦绍:“你我一同出事,最着急的恐怕就是秦维了。”
她是皇帝新封的昭和世子,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昭和儿子就是半张立储的圣旨,这时候她和另一位有竞争力的德王世子秦综一道失踪,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秦维。
“你是说不是秦维干的?那是谁啊?”秦综踹了踹地上的稻草,一脸怒火:“小爷我一世英名,不至于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我吧!”
他蓦地转头看向秦绍:“你不是还有容宿吗?他肯定会来救你的。”
“容宿会来救我们的吧?就你和容四爷那关系……是吧?”秦综见秦绍不说话,心慌慌地踹了踹她的腿。
“你什么意思?”秦绍皱眉。
秦综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也不可能对一个庶子平白无故地青眼有加是吧?”
秦绍经历了李兆信自荐枕席的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脸黑如炭:“看来,长安城的贵族圈子是太闲了。”
“别恼啊,这都是玩笑话,玩笑话。”秦综赔笑。
要是能出去,秦绍还是大秦未来的储君,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秦绍面沉如水,不再理他,靠着干草垛闭目养神。
秦综耐不住寂寞,试了五六次想挑起点话题,连家里养了两条狗三只猫的事都说了,还是没能让秦绍开口,最后无聊到就地滚圈,去研究那块塞住他嘴的布:“我得把它收好了,等会儿非塞给李兆信那狗东西不可!”
他嘟嘟囔囔,倒是真盼来了希望。
正当李兆信等人装好马车的时候,一队骑红缨骏马的铁骑从正面杀来,破门而入,墙上制高点也被几名高手抢夺,一时间厮杀一片。
“来人啦来人啦!”秦综激动地叫出声来,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门缝看到一匹铁骑:“是容家红缨铁骑!我就说你和容宿有一腿吧!瞧他急得,连容家铁骑都用上了……”
秦绍脸一沉,狠狠踹他一脚,自己强行站起身。
院外,李兆信的人到底比不过铁血军队,一时落入下风:“保护世子!”
“抓秦绍!”李兆信却比他们机智,当即就有人冲向关押秦绍的草屋。
“完了完了!”秦综叽叽呱呱,回头一看,秦绍黑着脸站在他身后,两只手已经解放,还有一把光亮亮的短匕横在手心。
秦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哥,您这是弄啥呢?”
有刀……你他妈不早点拿出来??
受虐狂啊!
“快快快,绍哥,还有我还有我。”秦综乐颠颠地背过身,想让秦绍帮忙割开绳子。
秦绍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会,却又忽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