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虽在孕中,但更怕有人分宠,上次谢妃陪着陛下围猎已经触怒娘娘,这次她一定会跟本宫联手,收拾掉谢妃。”嘉嫔怎么想都觉得万无一失。
谢妃得了消息,竟只是幽幽一叹。
“娘娘,您不能就这样认命了啊,嘉嫔拿着您的琴谱就用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污蔑您,简直是太过分了。”
“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谢妃愁成一幅美人画,秦绍对她礼敬有加,那样子却是见妹妹多于妃子,可巧她对陛下也没什么念想。
寂寥时,唯有那阙曲稍解心愁。
虽然没有不矩之事,蒙世佂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可谢灵蕖自问一句,也知嘉嫔没有冤枉她。
“您可不能承认啊,您要是认了……”宫女顿了顿,为之苦笑。
是啊,认了又能怎样呢?
陛下根本心不在后宫,成亲三载,小姐竟还是完璧之身!
这说出去只怕都没人肯信!
小姐这是心灰意冷了。
“皇后娘娘传召,请谢妃娘娘去一趟。”
谢灵蕖施施然过去,未想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大宫女只是命人将琴谱还给谢妃,让她收好了莫要丢失。
嘉嫔脸都绿了,不满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大宫女瞥她一眼:“娘娘说了,陛下用人之际,后宫少些捕风捉影的事,前朝就多一分安稳,嘉嫔娘娘,这是皇后娘娘赏您的玉著还有补品请一并带回去吧。”
这分明是告诫她,用吃堵住嘴!
嘉嫔气鼓鼓地走了,谢灵蕖却颇在意地望了里间一眼,她真心诚意地拜谢:“多谢娘娘信任。”
这不过是桩小事,宗遥并不放在心上。
他如今“有孕在身”,还要配合秦绍把孩子生下来,自然是万事谨慎,不过闲时还是听了些趣事。
比如这才一个月的功夫,那苗疆土司的小公主就选中了驸马。
这人还不是那些貌赛潘安的公子哥,却是相貌平平的何御使。
“有些福气,可真是越是在意便越求而不得。”宗遥似有所悟地一叹。
何御使一心建设大秦,却没想到让人引了去当驸马,来日苗疆大定还是要靠他的斡旋。
“还有一桩事,咱们公主殿下,认了个才刚三岁的干女儿,求陛下封了馥珠郡主。”
“馥珠?失而复得么?”宗遥顿了顿,明白其中原委。
容闳谋逆其罪当诛,他和毓灵公主的那个“儿子”被证实是一民妇所生送往民间由人抚养,而真正的女儿流落在外。
公主这些年一直托人寻找,但又不敢说是亲生女儿以免被容闳连累清算,这才认了干女儿全做了结。
“咱们陛下也是心存仁厚,若是旁的君主,哪能容忍。”大宫女感叹,宗遥却苦笑。
以陛下和容宿的关系,那丫头还算得上是血亲了,哪就容不下了。
可毓灵是真怕,她原本是托付了何启盛,但容闳最后死在牢中一切后事都是陈时办的,最后辗转还是托到了陈时处。
为了女儿,毓灵不惜乔装出宫,到陈时面前跪求。
陈时惶恐。
不管怎么说,秦绍是记在何太后名下,就是毓灵公主的亲弟弟,且毓灵公主已封大公主,虽无心权势但也不容小觑。
“殿下折煞臣了,当日的事您便是不来找臣,臣也不敢坐视不理。”
毓灵微诧:“莫不是……”
“陛下有言在先,您是陛下的嫡姐,您的女儿自是皇家血脉贵不可言,岂能流落在外。”陈时坦言,毓灵感激涕零,这才敢在找到女儿后认义女请封。
但这件事却始终装在陈时心里,让他存了愧意。
当初他和容闳、赵明诚三人是至交好友,容闳为大哥,他和赵明诚既是认下的兄弟又有表亲之谊,自然多一份亲近。
奈何,容闳利用了赵明诚待他的一腔情谊,甚至利用了整个赵家,毁了赵氏满门。
他的生母是赵府嫡女苦于波及,直至今时今日他深受皇帝信任才敢接回府中将养,即便如此也是谨言慎行生怕引人注意。
这笔血债,自然是算在容闳头上。
是以,陈时在最后关头做了秦绍手里最锋利的刀,不止露面,还负责料理了后事。
容闳那种人,怎么肯认输,怎么肯自尽。
他挟着外祖一家的血仇亲自到牢里,用真相一点一点敲碎了容闳的脊梁。
陈时甚至将容家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告诉了容闳。
“你知道我在虎头墙后面发现什么了吗?”陈时冷笑着靠墙而立,容闳面无表情,一双眼仿佛看穿一切:“发现你们想让我死,又不敢杀我。”
陈时轻蔑一笑:“看来你是真不懂败在哪儿了。”
容闳想起容宿最后的话,眯起眼。
“念在兄弟一场,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陈时凑上前,低声道:“容四爷当日在虎头墙后面只发现了一盆盆的灰烬,你知道容王爷最后烧了什么吗?”
“不外乎一些密信。”容闳喉结滚动,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是画像,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画像,画得都是一个人……至尊殿上的那个人。”
容闳恍遭雷击,瞬间碗大的拳头就砸向陈时,但他被铁链束住只扯出哗啦啦响声:“你放屁,你混账!你敢辱我亡父!”
“真正辱没容王的人到底是谁?”
陈时嗤笑,悠哉踱步:“王爷一生忠义,背负骂名前行只为替先帝开路,这是何等气魄,竟有你这样谋朝篡位意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