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劲未过反应有些迟钝:“找了吗?哦应该是没找着,是周大夫人发现的?”
“是林大夫人,”大成皱着眉道。
容宿撑起身,笑了声:“贼喊捉贼。”
“那咱是管还是不管?”大成有些拿不准,他看得出容宿当初就不希望郡王娶宗瑶,大佛寺一行,本是想要撮合蒙六姑娘与郡王,谁知被宗瑶横插一杠。
可眼下郡王认定了宗瑶姑娘,他们若是不帮忙,恐会落埋怨。
容宿拉着大成先去了趟茅厕,大成又陪着他净手净面,喝了些醒酒汤精神许多。
“这个宗瑶,肯定有问题。”容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帮,怎么能不帮,但先不要惊动世子。”他将醒酒汤放下,又叫住大成:“等等,你去大佛寺问问慧宁,那帝星之侧如何。”
“是。”大成退下,容宿也亲自加入寻找大军。
秦绍还被蒙在鼓里,坐在席前食不下咽,拼命消化宗瑶男儿身的事实,试图捋清前世今生的种种线索。
……
宗遥是被一盆冰水泼醒的。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剧痛的后脖颈提醒他是被人偷袭后,打晕带来的。
这让他瞬间清醒,动了动脖子,还好纱巾还在。
宗遥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难以动弹,哑着嗓子问:“你们是什么人?”
黑暗中没有一丝回答。
难道只是为了囚禁他?
宗遥拼命去想,此前自己让秦绍发现他的男儿身后分道扬镳,难道是郡王发觉受骗,恼羞成怒?
不,一丁不识。
宗遥第一个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甚至觉得自己产生这个想法,都是对秦绍的侮辱。
能在大佛寺救助他这样无权无势的孤女,面临追杀不改容色,指挥有度的翩翩君子,岂会做这样下作的事。
那……是蒙六姑娘?
宗遥依稀记得,自己最后见到的人是那个红衣劲装,朝气蓬勃的女孩。
光明自在得如同一颗小太阳,让他自惭形秽。
可若真是六姑娘,就当他看走了眼,这样会使阴险手段的女人,绝不是郡王的良配。
“出声吧,我知道你在看。”宗遥低声问。
吱……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十分刺耳,有人从黑暗中站起来了。
但那人没说话,而是挥了挥手,就见身边的人走向宗瑶。
宗遥警惕地绷紧肩头,来人却是目的直接,就想扯他的纱巾!
“住手!”宗遥叫停不及,脖子上的纱巾被扯得生疼,“缝上的?”那人低声道,听声音是个中年婆子。
婆子的主子显然不耐烦了,敲敲桌子催促。
“是!”婆子双手齐上,咔嚓一声扯碎了纱巾,宗遥只觉得灵魂深处滑过一流冰寒,绝望地闭上眼。
黑暗中,婆子举起一支火折子映去,“哎呀!”婆子粗声粗气地叫了声。
“怎么了?”对面的主子急促催问,尽管压低着嗓子,宗遥也能听出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还真是宴上哪家的小姐!
“这……这是个男人!”婆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特意拿火折子到宗遥脸上晃了晃,确定自己没绑错人:“小姐,真是个男人,宗瑶小……县主是个男人!”
这话说的婆子自己都怕闪了舌头。
她有些不安心,手又往宗遥胸前摸去,宗瑶反抗不得,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就是,就是男人!”
有喉结,胸前平坦,婆子几乎不用再往下摸都能确定性别。
“哈!哈哈哈哈!”那位小姐放声大笑,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出了眼泪。
“男人,堂堂山阳县主,昭和郡王的未婚妻,竟然是个男人!”
那位小姐缓步走上前:“你说,是你犯了欺君之罪,还是昭和郡王有龙阳之好,喜欢你这贱人的服侍,嗯?”
“林若瑷。”宗瑶从她笑的第一声起,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对,是我。”林若瑷这次可以大方承认,手下婆子会意点亮烛火。
宗瑶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她手里,这辈子就算完了,她也不需要藏藏掖掖的,浪费时间。
“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郡王毫不知情,他一直以为我是……”宗瑶苦笑,眸光渐冷:“你若想以此要挟郡王,就是痴心妄想。”
林若瑷哼笑一声:“我痴心妄想?”她手一抽,从宗瑶怀里取出那张庚帖:“父亲已经将庚帖送到大公主府上,你是怎么得来的?”
宗遥眼里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冷静下来:“是我,我偷回来的。”
“哦?你是承认昨夜大公主府失窃是你所为了?”林若瑷抖了抖庚帖,冷笑道。
她还不知道宗瑶有几斤几两,想盗帖子,做梦吧。
必定是郡王所为。
“记下来,”林若瑷看向一旁,她的大丫鬟晴方正认认真真地做着笔录:“山阳县主承认昨晚夜闯公主府要刺杀江国公的女刺客就是她。”
“什么女刺客?”宗遥蹙眉,她只知道昨夜大公主府遭窃,却不知江国公遇刺之事。
这事不好听,大公主府便用失窃掩盖,但今日女眷一汇集,哪儿还有秘密可言。
只不过宗瑶没什么人脉,所以不知情罢了。
“你欺君犯上,还记恨江国公要坏你好事,所以纠集贼人夜闯公主府偷取庚帖,还行刺国公,人证物证俱在,宗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林若瑷好生得意。
这接连大罪扣下来,就是秦绍也保不了他!
更何况,秦绍现在厌他还来不及,怎会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