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沈信跪在那,冷不丁地续了一句。
沈德晟的怒火直往上冒,一叠声地要找了鞭子就要来抽沈信,闹了一阵,当真是鸡飞狗跳,最后众仆人大着胆子劝的劝拉的拉,到底把沈德晟哄回屋了。
当然,沈信还得一直跪着,沈德晟不让起,他就得跪到天荒地老。
可眼下是大冬天,寒风这么一刮,人的脸都生疼,更何况跪在青石板上。即便沈信还围了件披风,膝盖也受不住。宁如杉只在一旁守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就心疼得不行。
再过半个时辰,他的脸上已经泛出了青白色。
宁如杉忍不住了,到沈德晟屋前求恳,几句话下来,沈德晟莫名一并连她也迁怒了,令她也跪在沈信身边,不到天色泛白,不能起来。
宁如杉二话不说,走到沈信身边,“噗通”一声就跪下去。
她不是主子,穿着自然更加单薄,虽然沈信有心心疼她,衣裳一应给她最好的,但礼制摆在那,也不能太过明显。
沈信见此情形,皱眉道:“你何苦去惹他?”
宁如杉在他身边安然跪着,道:“世子独自一人跪在这里,奴婢看着心疼,若求不来王爷的原谅,那奴婢不如陪世子一同跪着,两人在一处,说说话,这夜晚就显得不那么漫长。”
沈信像是一时梗住了,半晌才道:“何必。”
宁如杉坦然道:“世子想与奴婢说话,就说两句,要是嫌奴婢在这里,奴婢就不吱声。世子,奴婢只是想陪着您。”
沈信默然。
他良久没有说话,但内心却好似被什么细碎而温暖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填满了,他的眼睛里浮出淡淡的柔情,恐怕连自己都没注意到。
两个人就这样跪着,石板上的寒意从膝盖传入肺腑,宁如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然,她极力忍着牙齿不去磕绊,以免影响到沈信,然而沈信看着没怎么瞧她,实则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
小小的动作,让沈信心疼。
本来他心里还郁着一口气,见了这情形,这口气一下子散的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若把喜月冻伤了怎么办,竟然就直接起身,走到父亲的门前,躬身道:“儿子知错了。”
这么多年来,任由沈德晟怎么在旁人面前落他面子,怎么打骂,沈信不曾低过头,这一次的认错,真是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沈德晟在里面也并未睡下,听到这话,也不开门,闷闷地问:“错哪了?”
沈信忍气吞声,“儿子不该顶撞父亲,更不该在殿上引着群臣劝谏圣上,儿子明天就跟父亲去宫中认错。”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有声音传出来,“好了,去歇着吧。”
这就是不用跪了。
沈信应了声,又低眉言道:“多谢父亲指点。”这才走回宁如杉面前,对她伸出了手。
他目光里的柔情渗入了宁如杉的眼,她的心里便也蓦地升腾起温柔的情意。
如何能没有情意呢?这样的脸,这样的性情,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人儿,只不过在不同的时空罢了。
宁如杉抬手,把自个儿已经冻得冰凉的手放入他宽厚的掌中。豪门盛宠:独爱影后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