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里隐隐都是耻辱,“但凡我有能脱开王府的能力,也不至于让母妃受这样的苦。其实自从宁皇后去世,苏贵妃与当今圣上实在不堪,我也有心去改变些什么,可终归是太难。”
“喜月,我是不是很无用?”
宁如杉赶紧安慰了一番,又笑着道:“说起来,世子不是与王爷一同受邀去参加除夕宫宴吗?到时候见到皇帝,自然就能知道宫中眼下是什么情况了,知己知彼,到时候世子想做出点成绩来,不就是很容易的事了吗?”
沈信抬了抬眼,望着她,“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宁如杉沉吟了一会儿,说了实话,“听得懂,乱世出英雄,崔氏已经摇摇欲坠,世子如果有些想法,不如付诸实践。崔氏早晚要倒,就看倒在谁手上罢了。”
反正沈信最终还是会反了这个王朝,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做准备,以后会更加顺利。
沈信沉声道:“这想法大逆不道,但我对崔氏,确实已没有任何信心。”
他一直想保护的女孩子,就这样陨落在崔氏的皇宫中,他如何能对崔承苏贵妃有好感?
宁如杉深知这其中的原由,默了一会儿,道:“既然没有信心,不如自己来改变这个世道。”
言罢,她急匆匆地行了一礼,“奴婢多言,奴婢这话该死。”
沈信若有所思地道:“我所见过的奴,大多浑浑噩噩,从未想过要起来去反抗些什么,你的想法很令我惊讶首发
“说真的,沈家虽然世代从武,但大权往往掌握在家主手上,小一辈从的那些话,在我听来,确实大逆。”
到底是不同世代的人,相比较那个世界的沈信,这个沈信明显有更多束缚。
宁如杉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到来是为了什么了,她想了想,道:“即使大逆,世子也不罚我吗?”
沈信淡淡地道:“说来奇怪,当初母妃和父亲要我把你送出去,我心中不愿,明明我这一生几乎无人可信,却偏偏想要信你,你既然连这种随时要被砍头的话都敢在我面前说,我自然也不会罚你。”
顿了顿,口吻里添了些欣赏,“更何况,你的想法,比很多男人更加有勇气,我倒欢喜。”
宁如杉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沈信又带着不甚自然的表情道:“所以这次去京中,你与我同行。”
宁如杉心中一动,低声道:“世子,其实主母他们说的也没错,世子是男人,去京中都贴身带着婢女,恐怕招人闲话,本来王爷的意思是这次过去也为世子相看下名门闺女的,若是有好的,可能直接就要求娶了。”
沈信皱了皱眉,不耐地道:“谁说我要娶妻?”
宁如杉虽然已经知道他孤独终老,但委实不忍心,还是想劝劝,“娶妻生子本是人之常情,世子就该遵着这人之常情。更何况独自一人终究没趣儿,有个人在身旁,暖暖被窝都是好的。”
沈信冷冷地道:“与其让我盲婚哑嫁,不如寻一个志同道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