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回头看了宁如杉一眼，见她面带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好些，“知道了。辛苦了。”
祁凌那边回了句“应该的”，两个不爱说废话的男人便同时挂了电话。
而先前那个女人还在等待，眼下直接再度接通。
“沈信哥哥，你……你真的不愿理我了吗？”
沈信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回答了三个字，“怎么会？”
她又道：“那，那你现在来陪我，我不相信沈伯伯的话，我只想听见你亲自对我说。”
沈信面色十分冰冷，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道：“好。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女人带着醉意，欢喜万分地报出一个地名。
“夜雨。”
这是华市的一个高端的酒吧，不少名媛都爱往那跑，一些并非世家出身的艺人，偶尔也会过去，看看能不能钓到什么金龟婿。
沈信并不是刻板的人，他也曾和喜欢这种场景的商人在这里谈过生意，当然知道。
他挂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大约在想如何对宁如杉说，半晌才艰难地开口，“我要出去一趟，今晚应该不回来了。”
宁如杉怔怔地看着他，刚才还与自己很是亲昵的男人，这么严肃起来，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沈信见她不回答，开始整理衣裳，本来在衬衣中半露的腹肌，被他扣好的扣子一一遮掩。
“刚才打电话的，是个小姑娘？”宁如杉到底忍不住问了句。
沈信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是。”
宁如杉又问：“你现在出去，是去见她？”
沈信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犹自在床上发蒙的小女人。他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一时忍不住抬起手，想去抚摸一下宁如杉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宁如杉不由自主地轻轻向旁边一侧，躲开了。
沈信的目光便冷了下来。
他收回手，启齿道：“明天你去东江的飞机我已经给你安排好，八点半出发，你既然想在暗中行事，坐客机去不合适。”
宁如杉已经完全不在意明天她要去哪里，做什么事，她现在满心都是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对沈信来说很重要吗？
她不是不肯相信沈信对自己的真心，只是人心是会变化的，之前的崔承不也是这样吗？
眼看着沈信冷着脸已经准备出门了，宁如杉开口道：“等一下！”
沈信停步，“怎么了？”
宁如杉尽量把委屈的情绪收着，看似平淡地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是你的妻子，之前的问题你避开不答，我只好再问一遍——你彻夜不归，究竟是去哪里，见谁？”
看到沈信还在犹豫，宁如杉果决道：“夫妻之间讲究个你情我愿相互信任，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
话未说完，沈信打断了她，“去夜雨，见杭家小姐，杭嘉潼。”
言罢，他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握住门把的手也紧了紧。
果然，宁如杉一开口就能拿住他的命脉，他不想听到“离婚”“分手”之类的话从她口中讲出，那简直痛过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