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急忙赶到文府,才发现出事的不是婉清,而是文夫人。
此时,文夫人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唇角还有淡淡的血痕,粉白的脖颈上更是乌青一片,显然是被人下重手掐过。
苏柒只觉触目惊心:“谁干的?”
一旁的文先生艰涩开口:“婉清。”
苏柒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是那怨灵将婉清体内精气吸食殆尽,以至于婉清自身的魂魄无比虚弱,陷入昏迷。那怨灵便乘虚而入,控制了婉清的身体。
“何时的事?”丸子问道。
“今晨。”文先生满眼的血丝,看起来极度颓废,“婉清原本一直昏迷着,今日晨起时,夫人去给她喂些汤水,不料婉清忽然睁眼醒来,一把掐住了夫人的脖子……
我听到碗碎的声音及时赶来,正见到夫人被她掐着悬在空中。我大喊住手,看到婉清的样子……鬼一般狰狞恐怖!
她冷笑着问我:文天誉,是不是没了这个女人,你就会爱我?
我当时快要崩溃了,索性跪地求她放过我的妻女。她仰天尖笑了一阵,说:文天誉,你终于也拜倒在了我脚下!”
我求她说:你若稀罕我文天誉这条命,只管拿去便是,但我妻女无辜,你莫要再伤害她们!
她却道:我何时想要你的命,我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你的一颗心。至于她们,占了我本应在你心里的位置,所以都该死!”
文先生浑身战栗不已,哽咽再难言,丸子见状,不禁伸手扶了他一把,苏柒则俯身试了试文夫人的鼻息,幸而性命无碍。
想想却又有些奇怪,不禁问道:“那怨灵既然打定主意要置文夫人于死地,又缘何没有要她性命?”
“是我。”文先生低声叹道,“我情急之下,不得不违心地答应她考虑考虑,今日夜半,再给她答复。”
苏柒暗舒一口气:幸而文先生机智,不是个认死理之人。“婉清呢?”
“被她带走了……”文先生愈发悲涩,“她让我今夜子时,到西山断肠崖去见她。”
苏柒和丸子对视一眼:之前还发愁,如何将那怨灵诳出来,如今她与文先生有约,倒是省事。
丸子道:“文先生不必烦恼,只需借我一身衣裳,今夜断肠崖之约,我替你去!”
不料文先生却颓然地摆摆手:“不必烦劳道长,我自己种下的孽缘,理应由我自己承担。只要她愿意放过我妻女,我这条命便交在她手里,悉听尊便了。”
他这话说得苏柒一阵心酸:“文先生,此事你没有错!你是个好官、好丈夫、好父亲,一切罪孽都因那月璇玑而起,是她一厢情愿、执迷不悟罢了!”
“须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终不胜正。”丸子坚毅道,“相信我!”
子夜的断肠崖,月黑风高,寂寂无声,偶有数声鸦啼,一片诡异的宁静。
一名白衣男子,长身玉立于崖边,阔袖衣摆被夜风拂过,飘飘然如谪仙一般。
在他不远处,一株歪脖古树后,看似空空荡荡,实则……拥挤异常。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