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于坚走了,带走了赵一涵的亲妹妹却把自己的母亲给留下来。听见这个消息,金铨和金太太都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有这样的事情?”金铨忍不住从沙发上欠身看着外甥,心里难免有些难受。欧阳于坚一句话没有就走了,他连着抚养自己几十年的母亲都扔下了,何况自己这个不怎么熟悉的父亲呢?
“这个孩子别有怨气吧,也不知道兰表妹现在怎么样了。她或者能知道欧阳去哪里了。家里的人只说是房东传话过来,他们要搬家,我以为是欧阳搬去了和他母亲住。谁知竟然是走了。绍仪,你是怎么知道的?”金太太心里暗自高兴,却依旧做出担心的样子询问着欧阳母子的现状。
“舅妈,我今天来为的正是这件事情。你们都知道前几天欧阳于坚和赵一涵在报纸上登了声明算是正式离婚了。可是欧阳把赵一涵的小妹给带走了,赵家的兄长找上门,他想问问你们的意思。虽然老赵不在了,可是随便的把人家的姑娘带走,有点说不过去。我父亲是个极念旧情的人,我和赵忠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因此他特别托我来传话,想听听舅舅的意思。其实若是舅舅拉下来脸子不承认和欧阳于坚的关系也罢了。若是舅舅还念父子情分,我想怎么也该见见赵忠恕有个说法。他也不是那种刁钻的人。只是为了自己妹妹争个名分以后也好有个身份。断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白绍仪先把金太太顾虑给打消了,赵忠恕不是为了欧阳和赵一萍争金家的家产。赵忠恕回家郁闷了几天差点没生病,最后赵忠恕对着白文信和白绍仪提出来自己的想法。
赵一萍是铁了心要和欧阳在一起了,她是个大姑娘,也不能把她抓回来关到家里不见人。于是赵忠恕提出来叫金铨和欧阳的母亲承认赵一萍是欧阳于坚正式的妻子,绝对不是什么没名分女人。以后欧阳于坚要是敢对不起赵一萍(按着欧阳于坚的一贯尿性,这个可能性很大),他就能理直气壮的出来帮着妹妹说话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白绍仪和父亲都很感慨,到底是赵忠恕真的应了自己的名字,把忠恕做到了极致了。就连着白夫人也很感慨:“你这个孩子真是心地善良,既然如此我先叫绍仪去问问他舅舅。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们一定帮着你。”
于是白绍仪就来了舅舅家。金太太得了保证,反正欧阳于坚闹得越不成话她心里越高兴:“我觉得赵家也就是这个儿子不错了。到底是出身好,不像是那对姐妹,根子上就坏了。我听说赵一涵以前不在赵家长大的,她那个生母在上海闹得不成样子。可见是家教的要紧了。换上别人还能容下赵家姐妹么?也就是赵家这个儿子心性纯良,他就是回来和赵家姐妹和姨娘打官司分家产也没错。老爷就见见他,欧阳这个孩子怎么这样没轻重呢?”
金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粗粗的喘口气:“这个逆子迟早要把我气死。其实娶妹妹做填房也不算是丢脸的事情就按着他的意思办吧。”
赵一萍算是填房,白绍仪差点被舅舅给气乐了,什么叫填房?前头的老婆死了,再娶一个叫填房,赵一涵还活得活蹦乱跳呢。赖利头的儿子也是自家的好,金铨护短都成习惯了。不过赵忠恕也不想计较那么多,本来就够丢人的,还计较什么填房不填房的,在赵忠恕的心里,赵一涵和死了不差什么。
赵一萍的身份算是解决了,金铨做见证人,欧阳兰代替儿子和赵忠恕立婚书,赵家和欧阳家交换了庚帖,在政府交了印花税打了结婚证。尽管欧阳于坚和赵一萍都没在场,他们却在法律上结成夫妻了。白绍仪还不放心,叫赵忠恕在报纸上登了启事,宣布欧阳和赵一萍结婚的消息。
解决了棘手的事情,赵忠恕离开了京城,去上海了。时间过得飞快,一转要到年底下了。清秋的肚子越来越大,白夫人不放心到底叫小夫妻回来一起住,也好就近照顾。奈何正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清秋在学习上很要强,她想自己肚子大了,住到城里就是坐着汽车,每天上下学一路上的颠簸也受不住,她自从怀孕以来虽然身体还好,不像是金家的佩芳经常不舒服躺在床上。可是对着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清秋站的时间长了也觉得累。白绍仪自然站在清秋一边,对着母亲的要求能推就推了。
元旦的时候白夫人把冷太太和白雄起全家都请来,说要热闹热闹。其实清秋心里清楚,是白夫人担心她,特别叫大家来说服自己。元旦这天白家上下装饰一新,前几天白夫人还特别把家里的地毯都给换了,连着窗帘和什么的也换成新的。往常这些都要在春节的时候才换的。
白雄起先带着全家人过来,白太太见着装饰一新的客厅笑着说:“婶子以前是在旧历年的时候才大动干戈的。怎么刚阳历年就开始拾掇家里了。这个窗帘真好看,那里定做的?我也跟着婶子把家里整理整理下,雄起应酬越发的多了,家里也该像样子。”绣珠心思不在装饰上,她见着白夫人笑着扑上去拉着她撒娇:“婶婶几天没见怎么好像更年轻了?我知道了,是要做祖母心里高兴地吧。清秋嫂子呢,我去看看她。”
白夫人笑着拍拍绣珠的首疼爱的说:“你个小机灵鬼,嘴真甜。清秋在上面呢,她身子沉了行动迟缓些,也就下来了。我不仅要做祖母,还等着什么时候听你的喜讯呢?你和燕西的婚事定下来,我们盼着你的好消息也不用等很久了。”绣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