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文信的打算,白雄起有些惊讶:“伯父是打算不回来了?其实我也打算叫秀珠和秀珠她嫂子出去的既然如此,大家一起也好在一起互相照应的。”白文信很诧异的看看侄子:“你的官做得好好的,怎么也想要出国了。是了,我们都是北洋余孽,白费心人家还不领情呢。”白文信随机想起来当初白雄起做到了国务总理,他现在不管是做什么职位都有点面子上拉不下来。
“我也没那样小气,我本来想为国家做事不分先后出身的,只是人家心里存了隔阂,我们何苦要讨那个没趣呢。秀珠她虽然出嫁了,可到底是我养大的妹妹,中日关系越来越紧张,我们不能不安排下将来。我在美国有不少的朋友,可以前请他们帮着咋那边打听下消息,房子医院什么的都要先打听清楚才能安心的过去。这边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的。”白雄起算计起来,宦海沉浮多年,他自然有不少的积蓄,以前白家也是名门望族,虽然人口不少,可是白雄起那一房也就是他和秀珠两个,老家的田地总要有个交代的。这几年乡下还算是风调雨顺,只是土里刨食能有多少出息,加上田地都托给族人照看,到手上的租子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等着战事起来,田地就跌价了,白雄起盘算着卖掉老家的田地,和这边工厂公司的股份。
叔侄两个说起来家务事,又是感慨一番。“当年在北京的时候,我做国务总理,那个时候经济发展还算是稳定,虽然比不上那些欧美强国,可是账面上的数字还是年年上升的。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经济依然是缓慢前进。虽然缓慢可是依旧在前进,像是上海和一些主要的城市,还是很兴旺的。只是眼看着战争迫在眉睫,就好比是一个重病人本来在慢慢地好转,却又受了重伤,将来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白雄起对着国家的未来很悲观。
白文信无奈的叹息一声:“故土难离,国家再不好也是我们自己的国家。其实我何尝想葬身他乡呢。只是为了孩子不得不离开罢了。有生之年若是还能为国家尽力我还是愿意的。”
看着伯父眼圈有点发红,白雄起忙着安慰伯父:“伯父不用自责,我打算还是先留在国内看看情形,家里有什么我也能帮着照看照看。”
白文信慢慢的冷静下来,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快要到秋天了,月亮是故乡明啊。可惜我不知道还能再看几次故乡的月色啊。”
在感慨的不仅有白文信,清秋抽时间去看了母亲,既然白家已经决定要全家一起出国照顾白绍仪,清秋也到了必须和母亲摊牌的时候了。冷太太见着女儿回来了,有些惊讶的说:“绍仪怎么样了?他刚刚出院,你就跑出来看我。你还是回去看着他比较好。好好地一个人忽然变得不良于行,放在谁身上都要郁闷的。那天他出院我过去看他,虽然他还是老样子对着我笑嘻嘻的,可是我看得出来,绍仪还是有点伤心。”冷太太催着清秋回去照顾白绍仪。
清秋拉着母亲坐下,她看这冷太太,沉默半晌:“咱们母女相依为命,我从小就跟着母亲和舅舅生活。以前在北平的时候,母亲担心我受委屈总是什么毒提前想到了。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去春游,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竟然是悄悄地跟着我们去公园的。那样远的路程母亲一直悄悄地在我们后面走的。好容易我们母女能安稳过日子了。谁知却遇见那样的事情。”清秋上一世小小年纪没了父母,这一世她虽然还是没父亲的保护,可是冷太太的母爱给了清秋不少安慰。
提起来以前的事情,冷太太也是感慨起来,她握着清秋的手:“你的脸色还不怎么好,我去给你做点你喜欢的菜,既然来了索性坐吃了再回去。我这几天天天在菩萨跟前烧香,求上天保佑叫绍仪快点好起来。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要在脸上挂着,叫绍仪会心里不舒服的。”清秋点点头,她拉着冷太太:“妈妈还是和我说说话吧,叫他们做饭去。我今天来是和你有事情商量呢。”
清秋把白家预备着出国的事情和冷太太说了:“绍仪说要是母亲愿意,我们就带着母亲一起出去。横竖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冷太太听着女儿的话顿时愣了半晌,冷太太是个经历风霜的女人了,年轻是的丧夫,就守着女儿跟着弟弟过日子,总算是把孩子拉扯大了,看着清秋得了个好归宿。谁知好日子没几天就发生了白绍仪受伤的事情,现在女婿一家要远走他乡,冷太太心里又伤心,又是感动。伤心的是她不想跟着女儿远走他乡,自己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了,她不想离开老家,更不会到个人生地不熟,语言风俗都不一样的地方给女儿添麻烦。感动的是白家确实是个仁厚的人家,竟然还想着自己,清秋以后是不不用操心了。
“我是不会走的,你父亲在这里,宋家和冷家的祖先都在这里埋着呢!我还能上那里去。秋儿,你和绍仪都是好孩子,绍仪的父母也是好人,我也就放心了。秋儿你好好地和绍仪去美国治病吧。我只要知道你们好好的就安心了。”冷太太说着眼泪下来了。清秋看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