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萍猝不及防,被踢到地上,她捂着脸只是低声的啜泣着再也不说话。赵一萍忙着拉着春生,对哥哥抱怨着:“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见面就吵架,有天大的事情能不能坐下来冷静的说说。”
赵忠恕还是不解气,他怒气冲冲的上去还要再打,这个时候白绍仪和清秋从楼上下来,白绍仪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对着赵忠恕开玩笑:“哎呦,你真是官越大脾气越大啊,我在楼上就听见你喊打喊杀的。我昨天在天蟾剧院看了一场好戏,是李逵骂了宋江又赔不是。怎么你也喜欢票戏了?你是预备着唱花脸呢还是唱老生啊?你的个头和嗓子唱花脸不合适。”赵忠恕被白绍仪的话说的哭笑不得,也就放下要抬起来的脚:“今天是谁的主意,你们是打量着我不会大义灭亲么?”
“今天是令妹的主意 ,你大义灭亲也好,我家里还能安静几天。”白绍仪的话里明显是对赵一萍的作为生气了。
赵忠恕看着瘫在地上一个劲压低声音哭泣的小妹,对着春生说:“眼前这个人就说你的母亲,她虽然生了你,可是你一出生就把你扔在医院。这样的人,你愿意交她做你的母亲么?”
赵一涵和清秋都是一惊,她们没想到赵忠恕能对着赵一萍和孩子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当初赵一萍扔下孩子,清秋是有点看不上她的为人。可是清秋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在春生面前说赵一萍的坏话的。春生现在长大了,他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自己也就闹着要妈妈。结果被赵忠恕抓着教训一顿,他再也不敢在舅舅跟前说要妈妈了。等着在白家做客的时候,他看见元元和小彘有清秋呵护,于是他悄悄地跑动清秋身边问她:“婶婶,我有妈妈么?”清秋看着孩子的眼睛,只好对他说:“你当人有妈妈,你的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她不能回来看你。不过她一直想着你呢。”
谁知今天春生一直认为的疼爱他的母亲就是眼前这个哭哭啼啼被舅舅打的疯婆子,春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骗人,她不是我的妈妈,我妈妈不是这个样子的。”在春生的心里,他的妈妈和婶婶是一样的,长得很美很温柔,对他总是很有耐心。还会和清秋婶婶一样在睡前给他讲故事,就是犯了错,也不会只会黑着脸教训他。可是舅舅的话打碎了春生的梦乡,眼前这个只会吓人的盯着他看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妈妈。
赵一涵很心疼的哄着孩子:“别哭,你舅舅是逗你玩呢。”春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抓着赵一涵一个劲的问:“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妈妈!我妈妈不是这样的,你们都骗我!”
清秋见着孩子哭的伤心,忍不住对着赵一涵说:“我们还是先带着春生到里面去,叫他们好好地说话吧。”说着清秋弯□对着春生说:“你先别哭了,我们去和元元玩好不好。”
若是放在往常,春生肯定会听话的不再哭,跟着清秋走了。谁知春却变得十分执拗,他拉着清秋,抽噎着问:“婶婶,我舅舅的话是真的?”
对着孩子清澈的眼神,清秋无法再敷衍。她点点头,春生却神奇的止住了哭泣,他放开一直死死的抓着赵一涵的手,走到一萍面前,认真的的打量着她。赵一萍被儿子看的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的审视下自己身上。这些念危险隐秘的生活在她身上和脸上留下了憔悴。身上的旗袍虽然还算整洁,可是那粗率的布料和做工和白家精致的氛围格格不入。赵一萍忽然对自己的形象赶到羞愧。她希望自己能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孩子面前,谁知她却狼狈的时候面对着儿子。
看出来赵一萍的不自在,赵忠恕冷哼一声嘲讽着说:“你现在后悔了,可惜晚了!欧阳于坚那个你的人生导师都改邪归正了,你还在执迷不悟。以后你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谁知赵一萍听着哥哥的话,她刚才的局促和尴尬全消失了。赵一萍从地上站起来。立刻反唇相讥:“别和我提那个败类,我们的组织去掉了蛀虫会变得更有力量。”又开始了,赵一涵是见识过赵忠恕和赵一萍的口水战的。她对着清秋使个眼色,带着呆掉的春生走了。
在游戏室里面,春生在角落里面安静的玩玩具,赵一涵则是在和清秋说话:“我本想着见着孩子,我妹妹一心软大家也就讲和了。谁知还是这样,他们两个真是八字不合,只要提起来信仰问题就闹得不可开交。”
清秋抿嘴一笑:“他们两个都要坚定地信仰,谁也不能说服谁。你哥哥不该在一萍面前提欧阳的事情,我看她这会心里不定怎么的后悔呢。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些事,我仔细想想真是惊出来一身冷汗。我和他只是简单地师生关系,谁知那个人竟然脑补出来那么多。”
“我以前光听欧阳的一面之词,以为你是——算了,我觉得欧阳不去写浪费了人才。我听你说的,回家仔细想想,越发认为欧阳说的是假的了。你家里家教森严,怎么会容许女儿和老师有暧昧关系?还有,他自己的功课都是一塌糊涂,怎么能那么准的猜出来大学招生开始的题目?谎话就是谎话,禁不住仔细推敲的。我以前真是昏头了。或者那会以为欧阳和我同病相怜,就选择性的失明了。”赵一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