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怜恤,我已经大好了。”秦云颐看着他微笑。
齐枞汶摩挲着她的手,不敢去见她,怕再听到她说为什么活着的是她,但这会真见着她了又只有心疼,“瘦了。”
皇后见他们执手对看仿佛旁若无人,心口泛酸,还要笑着打断他们,不然还不知道要牵到什么时候,“贵妃此番大病着实清减了不少,本宫早就想去见见贵妃,只可惜陛下和太医都太小心,担心本宫去探望贵妃过了病气,算算时日,真是有好久不曾见过贵妃了。”
“一直还没有当面恭贺皇后娘娘。”秦云颐微微低头,“恭喜娘娘,喜怀龙裔。”
“多谢。”皇后轻笑回道。
齐枞汶这才回过神来,捏捏她的手心后放下,“都坐吧。”
皇后看着下首说,“英妃还在宫中,晚间国宴,沈将军也要携夫人进宫领宴,英妃若还不出席,怕是不好。”
齐枞汶看向贤妃。
贤妃面无表情,“皇后娘娘说的是。”
“既如此,就解了落英宫的禁。”齐枞汶说,“今日既是年尾,种种前事,在今日休,明日又是新的一年。贤妃,莫让不快留到了明年。”
“臣妾遵旨。”
宫女们鱼贯而入的摆上菜肴点心,再有歌舞进,就是早膳,也可以饮几杯果酒助兴。
酒过三巡后,气氛轻松,如嫔轻笑着朝上首处说,“许是雪地难走,今日娘娘从荣华宫过来,可费了不少功夫。”
齐枞汶侧头去看秦云颐,“坐着步辇来的,我倒是轻松了。”秦云颐轻笑着说,“只可惜余下婕妤,贵人,美人等,不能以步辇代步,我刚刚瞧见,许多的裙摆都沾了雪,现在怕是不好受。”
“早膳用完,便早早回去换了吧。”齐枞汶说,“晚上的国宴才是要紧事。”
散席时,齐枞汶拉住秦云颐的手,“你与朕一同走。”
秦云颐在一众又羡又嫉的眼神中,上了陛下的龙辇,“转到上林苑去。”齐枞汶吩咐说,他看着秦云颐说,“你被约束在荣华宫这些时日,恐怕不知道上林苑的梅花都开了,很是漂亮。”
“陛下知道我被约束在荣华宫,也不来救我。”秦云颐看着他的眼睛说。
齐枞汶轻轻的去摸她的眼尾,“你的病没好,要听太医的话。”
秦云颐先移开了眼睛,心里不光明磊落,便不肯和人长长的对视,怕露了马脚,她靠向齐枞汶的胳膊,冰凉的布料碰触在脸上,低声的说着假话,“我一直在等陛下来。”
齐枞汶环住她的肩膀,闭上眼,“朕亦是很想你。”
上林苑的梅花依旧是那样美,秦云颐见着,却再没有早上来见时的心情,齐枞汶陪她在梅林里走了许久,梅花瓣落在他们头上,秦云颐突然笑了,“别人都是执手向白头,我和陛下,却是走着走着,就红了头。”
齐枞汶笑了笑,“不管是什么头,总归是我们一起。”
他很自然的冲秦云颐低头,“你帮朕把花瓣摘下来吧。”
秦云颐瞬间眼眶泛红,她突然记起儿时在母亲房里午睡,隔着屏风,看见她爹低头让她娘给他看看头顶上有什么,她娘埋怨说既然早不舒服怎么不叫别人给他看看,她爹笑着说,‘这男人的头是随便能低的吗?’
这是一个毫无关联毫无用处的记忆,就这么突然出现和面前低头的齐枞汶重叠在一起。
看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她面前低头,或者根本就不在意是否在她面前低头了的齐枞汶,秦云颐在理智出现前情难自己的上前搂紧他。
“云儿?”齐枞汶不解。
秦云颐把脸贴在他胸口,“我现在就是为了陛下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