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相禀明政务后,齐枞汶让唐肃留下,王辅贤先走。
王辅贤走出天清宫,面带疑惑的往后看,陛下突然留下唐肃干什么?从前赵相在时,唐肃就是个不安分的,不过碍着陛下信重他,还让他好好待着。
薛清泰从前就是个和面人,在赵相离开后,竟也敢强硬的表示自己的意思,想要拥立二皇子,这下好了吧,自己断了腿受了重伤在家躺着,现在谁要当太子都和他没关系。
难道陛下留下唐肃是要商量太子的事?王辅贤想到这一点可能,马上就坐不住了,匆匆出宫,去和赵相商量去了。
齐枞汶赐座唐肃,还让人上茶,唐肃正襟危坐,陛下如此行为,想必接下来要说的事,不同小可。
“唐卿对当年秦家谋逆一案了解多少?”齐枞汶问。
唐肃面色一凛,“陛下,臣以为,秦家的事,在陛下登基之初,臣就和陛下达成共识了。”
“贵妃很快就要生了。”齐枞汶说,“小皇子的外家,背着谋逆的罪名,到底不好听。”
“只要陛下没有嘱意要立贵妃之子为太子,这外家的影响,对小皇子并不大。”唐肃说。
齐枞汶停顿了一会,“但是朕想替贵妃讨个公道。”
“公道?”唐肃反问,“难道陛下已经知道,秦家是被冤枉的确切证据?”
“没有。”齐枞汶说,“但是有人发现了其中蹊跷之处,只要朕下令严查,必定会翻找出证据来。”
“这是先帝定下的谋逆案,陛下真的要翻案吗?”唐肃问,“即使被万夫所指,被误解污名?”
齐枞汶点头。
“朕心意已决。”
“朕不能只是嘴上说着疼爱贵妃,却不曾为她做点什么。”齐枞汶说,“何况,秦家也许真的是被冤枉的。”
“当初太子不被父皇所喜,除了朝臣已立法拱卫外,什么都没有,每日活的战战兢兢,担心朝不保夕。”
“但是太子既然是为朝臣选择,父皇一时也不能废了他,但是如果有机会让他犯错,父皇肯定会乐见其成,将他钉死。”齐枞汶说,“其实当年,说秦家冤枉的人也不少,不过都被父皇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陛下眼下要给秦家平反,那若是有人跳出来给三王谋反,陛下该如何应对?”唐肃问。
“其实你和朕都心知肚明,如果秦家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太子谋逆肯定也是假的,这其中下手的人,三王的嫌疑最大。”
“但是父皇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不喜太子,所以即使知道太子谋逆是假,也讲太子逼死在大理寺。”
“父皇又是真心疼爱三王,所以即使三王谋逆,将他气倒,从此每况愈下,他都不舍得处死三王,只让他圈禁。”
“你以为父皇临终前,让朕好好待太贵人,只是因为她吗?”齐枞汶摇头,“太贵人是三王,五王的生母,就是拼死也要护住儿子的,要朕善待太贵人,就是要朕善待三王,五王。”
“这样的爱子之心,如果三王不是真谋逆,父皇怎会舍得让他圈禁?”齐枞汶说,“只怕是父皇还寄希望与他来继位。”
唐肃默然。
“贵妃不曾求过朕什么,但是朕不能装傻。”齐枞汶说,“家人是她的隐疾,朕不能看着她被隐疾折磨,日日年年,不得安寝。”
“秦家除了贵妃,已经不剩什么人了,秦家的平反真的重要吗?”唐肃说,“即使证据确凿,还是会有人说陛下是因为贵妃才乾坤挪移,指黑为白。”
“朕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齐枞汶说,“朕不相信,就算有了证据,还有那黑心肝瞎了眼的人要胡言乱语。”
“臣劝不了陛下。”唐肃说,“陛下既然已经决定,臣只劝陛下,兹事体大,一定要慎而重之。”
“朕今天跟你交个底,你日后也替朕长个心眼,瞧着朝里的动向。”齐枞汶说,“至于翻案的事,朕会让其他人去做,甚至一开始,你反对都可以。”
“臣只有一点希望,希望是在陛下大好后再将此事公布人前。”唐肃说,“陛下必须得有足够的精神,才能和朝臣们对峙此事。”
齐枞汶轻轻点头。
常云初是被贵妃召进宫来的,自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没有抬头看贵妃。
“常家哥哥。”秦云颐说,“此番我召你进宫,是有要事跟你说。”
“娘娘请吩咐。”
“我与陛下说了,陛下已经允了我,只要证据确凿,他就会替我爹翻案。”秦云颐激动的说,“只是我在外没有其他可信任的人,这事只能拜托常家哥哥了。”
常云初震惊抬头,“当真?”
秦云颐点头,“陛下许你便宜行事。”
“只是在证据确凿之前,不要惊动了人,以免好事多磨。”
常云初点头,“臣一定不负所托。”
韦胡前去织造局调查织物,到此时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一身尘土未消,就带着证据去面见陛下。
“三王?”齐枞汶捏着证据问道。
韦胡点头,“现在织造局的主事,当年曾是三王的门客,只不过是早早就出府谋了位置,时间久了,旁人倒不知道他和三王的关系,在三王谋逆事发后,清算党羽时就漏了他。”
“只怕漏了不止他一个。”齐枞汶森严说。
“你叫人去把夹道院里里外外伺候的人都擒住拿下,仔细盘问,另换了人去看守他们。”齐枞汶说,三王就是圈禁在夹道院。
“把这证据给刑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