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是半个小时后来到医院的。嘉南已经睡熟,因为发烧难受,所以微皱的眉头。小小的鼻尖通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思羽,谢谢你。”二婶握住我的手,看向嘉南的目光中包含愧疚。
“二婶,我们都……没事,应该做的。”
我本想说都是一家人,但开口的瞬间才觉得不合时宜。淡淡的冲她点了个头后,我关上门静默的退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子。
我的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便想着一个人走走,就这样不知不觉间,竟晃到了妇产科的走廊。
晚上,万籁俱寂,病房中偶尔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不过很快就被母亲的轻柔的话语安慰。
我站在走廊中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被去往病房里换药的护士丽丽撞了个正着。她捂着胸口,嗔怒的怪我吓到了她。
我无奈的笑笑,跟着他回了护士站,他们几个小姑娘晚上值班觉得饿,点了披萨外卖,我也跟着蹭了一块。
正七嘴八舌的聊着的时候,楼下急诊的护士便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
“怎么了?”我叼着披萨,很是懵逼。
护士一听这个,立马急了,“你快别说了,你们家人在楼下吵起来了,弄得病人都没法好好休息了。”
我顾不得好奇,加快了往楼下急诊的步伐,等到急诊病房一看,瞬间明白了大半。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奶奶竟然拉着二叔来了医院。
说实在的,这几天我在家里过得十分压抑,自从二婶说离婚那日起,奶奶就命令我们所有人断绝与二婶的联系,甚至还用身体做出了威胁。
如今嘉南生病,二婶出现在了病床前,这简直犯了她的大忌,当即就拉着人往外拖。
二婶又不是受气包,甩了她的桎梏后,再次坐到了嘉南面前,二叔见状,立刻就上了手,嘉北为了二婶不受伤,一马当先的挡在了前面,其他家属觉得烦躁,纷纷的围了过来,那个状况,真是鸡飞狗跳的可以。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了个突破口,进到了病房里,可谁想,我人还没站稳呢,奶奶就哭着冲我扑了过来。
“秦思羽,是不是你主动联系的她。”
这质问的语气,像是我犯了天大的错一般,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孩子想见妈妈,我让他见了而已。
当即,我的脸就冷了下来,“对,是我,嘉南生病,二叔又不管,我把二婶叫过来管一管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不知道白海星心里想的什么吗?我看你巴不得把你弟弟送走呢吧!”
奶奶激动的挥着拳头,直冲着我的脸而来,我下意识的躲开,让她扑了个空。
瞬间,奶奶的火气更旺盛了,几乎是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没什么好心思,之前你反对你妈生孩子就是害怕未来有人跟你分家产吧!还有你弟弟,现在也要算计着送给别人。以后这个家就你做主了是不是?”
以前,我总是想不通奶奶为什么要让方玉女士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生个孩子,仅仅是因为重男轻女吗?直到现在才终于明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罢了。
按照她老人家的想法来说,我是女生,未来迟早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又怎么能分老秦同志的钱呢?
失落感犹如一桶冰水,把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我不想去探究方玉女士是不是怀着同样的想法,因为我怕我接受不了。
耳边不断的响着吵闹声,奶奶的责骂,二叔的推搡,让我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
最后还是医院的保安大叔看不过去了,带了一队人。连轰带感的把他们全部给送了出去。
周围热闹的人群散了,我呆呆的坐在病房里,脑袋里一团浆糊。
此刻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嘉北和躺在病床上的嘉南。
嘉南烧的糊涂,张着嘴巴叫了几声妈妈之后就再次睡了过去。而嘉北则被刚才的状况给深深打击到了,他找了个有安全感的墙角蹲了一会儿,接着便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我走过去心疼的抱了他一会儿,心里有了决定。
……
那晚的事情还是在医院里传开了,几个小护士听说后,慰问了我好几杯奶茶,就连平时爱和我开玩笑的周医生都收敛了不少。教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那比平时温柔许多的态度也让我感受到了关怀。
晚上夜班时,我是和梁师姐一起值的,期间,她不住的往我身上打量,终于在她不知道第几次托着脑袋看我时,我开了口。
“师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果不其然,话刚落地,梁师姐就拽着凳子蹭到了我的左侧。
“没什么,我没什么想问的,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不过,容我说一句,你奶奶真的太奇葩了。”
“嗯,是挺奇葩的,而且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她对我又那么大的偏见。”
我失落得撇了撇嘴巴,引的梁师姐好一阵心疼摸头。
“不过你二叔二婶是要离婚了吗?”
“对,我二婶正在提交诉讼,要争嘉南嘉北的抚养权。”
“唉,打官司吗?需要帮忙吗?我有个大表姐,还挺擅长这类诉讼的。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说着,梁师姐不等我拒绝,就在便利贴上留下了一长串电话号码。
“你不问问我要帮谁吗?”
“哎呀,随便你啦,师姐挺你。”梁师姐拍了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