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嚣上书致谢说:吏民闻大兵卒至,惊恐自救,臣嚣不能禁止。兵有大利,不敢废臣子之礼。亲自追还。昔日虞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臣虽不敏,怎敢忘掉此义。今臣之事,在于本朝。赐死则死,加刑则受刑。如果能够得以洗心革面,死骨不朽。有司以隗嚣言慢,请诛其子。复使来歙至汧,赐隗嚣书说:昔日柴将军说,陛下宽仁,诸侯虽有亡畔而后归,一般都复其位号,并不加诛。如今若肯束手,可复遣隗恂之弟归阙庭,则爵禄获全,有浩大之福。我年过四十,在军中十岁,厌倦浮语虚辞,假如不肯听命,可不回复。隗嚣知道皇上明白他的诈伪,遂遣使称臣于公孙述。
匈奴与卢芳为寇不息,皇上令归德侯飒出使匈奴。以修旧好。单于骄踞。虽遣使报命。但寇暴如故。
七年春三月,罢郡国轻车骑士材官,令其还复为民。
公孙述立隗嚣为朔宁王。遣兵往来,互为援执。癸亥晦,有日食。诏令百僚各上封事。上书者不得言圣。太中大夫郑兴上书说:国无善政,则天遣见于日月,为政之要,在于因人之心,择人处位。今公卿大夫多举渔阳太守郭伋可为大司空,但不能及时定论。至于道路流言,都以为朝廷欲用功臣,功臣用则不称其位。愿陛下屈己从众,以成群臣让善之功。日食历年多在晦,先时而合,皆因月行过疾。日为君相而月为臣相,君亢急而臣下促迫,因此月行过疾,今陛下高明,而群臣惶促,应该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皇上躬勤政事,颇伤严急,因此郑兴在奏折中提及。
夏四月壬午,大赦。五月戊戌,以前将军李通为大司空。大司农江冯上言,应该令司隶校尉督察三公。司空掾陈元上书说:臣听说以臣为师者成就帝业,以臣为宾者成就霸业。故武王以太公为师,齐桓以夷吾为仲父。近则有高帝优相国之礼,太宗假宰辅之权。及亡新王莽,遭汉中衰,专操国柄,以偷天下,专横自喻,不信群臣。夺公辅之任,损宰相之威,以刺举为明,激讦为直.以至于陪仆告其君长,子弟变告其父兄.网密法峻,使大臣无所措手足.虽如此,然不能禁董忠之谋,身为世戮.如今四方尚扰,天下未一,百姓都在拭目以待.陛下宜修文武之圣典,沿袭祖宗之遗德,劳心下士,屈节待贤,实在不应该有司察公辅之名.皇上从其请.
酒泉太守竺曾,因其弟报怨杀人,自免去郡,窦融承制,拜竺曾为武锋将军,更以辛肜(rong)为酒泉太守。
秋,隗嚣将步骑三万侵安定,至阴槃。冯异率诸将拒击之。隗嚣又令别将下陇,攻祭遵于汧(qian)。两路兵马都无利而反。皇上将自征隗嚣,先与窦融约定出师之期,中间遇雨,道路不通,而且隗嚣已经退兵,就取消了计划。皇上令来歙以书招王遵,王遵来降。拜为太中大夫,封向义侯。
冬,卢芳以事诛其五原太守李兴兄弟,其朔方太守田飒,云中太守乔扈各举郡降。皇上令其领职如故。皇上好图谶,与郑兴议郊祀之事,说:我要以谶言来决定这事,如何?郑兴说:臣不为图谶之事。皇上发怒说:卿不为图谶,是以之为非吗?郑兴惶恐说:臣只是没有学习谶书,并不是以之为非。皇上的怒气才渐渐消了。
南阳太守杜诗,政治清平,兴利除害,使百姓得到很大便利。又修治阪池,广拓土田,郡内比室殷足,时人将他比作当世召信臣。南阳为之作谚语说: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八年春,来歙将二千余人伐山开道,从番须回中径袭略阳,斩隗嚣守将金梁。隗嚣大惊说:何其神速。皇上闻得略阳甚喜,说:略阳是隗嚣所依靠的险阻,心腹已坏,则制其肢体就容易多了。吴汉等诸将闻来歙据略阳,都争着引军奔向那里。皇上以为隗嚣既失其所恃,亡其要城,一定会集中精锐来攻,旷日久围而城不拔,就会士卒顿弊,这时候才可以乘危而进,于是使人将吴汉他们追还。隗嚣果然使王元拒陇坻,行巡守番须口。王孟塞鸡头道。牛邯驻军瓦亭。隗嚣自将大军数万人围略阳。公孙述遣将军李育,田弇前来助战。斩山筑堤,激水灌城。来歙与将士固死坚守,矢尽,发屋断木为兵器。隗嚣用尽精锐进攻,数月不能下。夏闰四月,皇上自将征隗嚣。光禄勋汝南郭宪进谏说:今东方初定,车驾未可远征。于是拔刀以断车辕。皇上不从。西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因此犹豫未决。皇上召马援问计。马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执,兵进有必破之状。又在皇上面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明示众军所过路径,往来分析,明了可信。皇上说:如此敌军如在眼前一样明了了。明日,遂进军至高平第一城。窦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虏小月氏等步骑数万,辎重五千余辆,与大军会合。是时军旅草创,诸军朝会礼容多不肃,窦融先遣从事问会见仪礼,皇上闻而善之,将他的请求宣告百僚,于是置酒高会,待窦融等以殊礼。遂共同进军,分数道上陇,使王遵以书招牛邯,牛邯降,拜牛邯为太中大夫,于是隗嚣大将十三人,属县十六,众十余万皆降。隗嚣将妻子奔西城从杨广。而田弇,李育保上邽。略阳围解。皇上劳赐来歙,赐席班坐,在诸将之右。又赐来歙妻绢千匹。进幸上邽。昭告隗嚣说:若束手自诣,可以父子相见,保证不会有别的变故。若就是想自为黥布,那也任凭你自己。隗嚣终不肯降。于是诛其子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