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孙信鸿高声道,“我们从来没有杀过人,跟南阴村也没有任何交集,一定是弄错了!”
他欲盖弥彰的态度让苏罗愈发笃信不疑,她冷眼瞥向裘下:“当年是不是你们兄弟三人和他俩一起犯下的案子?”
裘下从两行血字上移开目光,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们居然还有心思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那女尸挣脱天尸地罗阵的控制,俨然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也就成了‘灵煞腐尸’……”
薛老跛嘿嘿一笑,“这东西连我们哥俩都不得不退避三舍,更何况她已经动了杀心,你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看看如何才能保住他们几个的性命吧!”
裘老大老婆一听,连忙朝他行了一礼,止不住苦苦哀求:“薛老仗、章先生,你们神通广大,一定要救救裘上他们!”
薛老跛猛然一拂袖:“爱莫能助,找别人去吧!”
看他目光直往白秀那边飘,她倒有几分眼力,掉头过去,哽咽道:“这位小兄弟,请你、请你帮帮我们!”
虽然白秀觉得裘家兄弟若真因此丧命也是罪有应得,她这当母亲的是他们的帮凶,亦不算无辜,不过他向来见不得别人为难,也就耐心解释了几句。
“她用命魂之力吊住了自己最后的意识,正是有着至死方休的念头,我若强行插手,反而会激发她心中的恨意,届时便真的再无回旋之地了。”
对方先是一怔,而后眼中霍然闪过一丝凶狠:“既然如此,那就彻底将她杀死,让她魂也飞、魄也散,反正是为民除害!”
白秀心中一凛,下一秒苏罗说出了他心中想法,也是除了裘家人其他人的。
“本来就是裘下他们害了人,现在她的冤魂要来报仇也无可厚非,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去自首吧,起码让她死得瞑目,她也就不会害人了,何必做得这么绝?”
“做得绝……”裘老大老婆嚎啕大哭,“她已经死了,不去投胎,缠着我们这些活人干什么?就算她要索命,那也是一命还一命,让我替他们去死吧!”
说着她就要往棺材上撞,裘家兄弟连忙拉住她。
裘下看着苏罗,没了之前那份客气:“她要找我偿命,那就让她来好了,我杀了那么多人,还从来没有杀过鬼呢!”
他扶着自己母亲出了祠堂,裘老大哂笑一声,也带着另外两个儿子走了。
薛老跛啧啧道:“嘿嘿,还真有不信邪的,明天可有好戏看啰!”
他和章先生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见他口出戏谑之言,苏罗冷冷一哼:“你们也小心点吧……有的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也不怕遭报应!”
她说完拉着冯菁和白秀往外走去,薛老跛不以为意,凉凉开口:“别总嚼我们的话舌头,还是好好照顾你的同伴吧,不然就轮到你们办丧礼了。”
孙信鸿和谭向荣对视一眼,眼中不可掩饰地浮现出几分颤栗,然后两人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一回到木楼,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想来是要连夜离开,苏罗仍是冷眼旁观的态度:“你们要真没有做什么,用得着这么心虚急冲冲地走吗?”
“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杀那个姓周的女人!”孙信鸿猛一踢桌子,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苏罗讥讽道:“你们要是没有杀她,那她的鬼魂为什么会写下你和谭向荣的名字?”
“什么阴煞罗盘、灵煞腐尸的,你们真信这些神神道道的说法?人死如灯灭,世界上哪来的鬼魂?与其说是有鬼在作祟,不如说是有人在搞鬼,他想借此机会除掉我们!”
孙信鸿说完将自己背包一把甩在背上,头也不抬地离开了,谭向荣向来唯他马首是瞻,连忙跟上。
眼见两人飞快消失在巷子里,苏罗气得大喊:“胆子这么小,参加什么探险队啊,回家吃奶去吧!”
“此地的确不宜久留,虽然南阴村的人答应让我们走,但难保他们不会反悔,现在我们跟裘家兄弟也闹翻了,缺了之前的倚仗,多待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危险。”
白秀想了想又说,“要不你们也跟他们一起回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另外三人听了显然有些意动,苏罗赌气一抱臂:“我才不回去!反正你跟怜怜明天才离开,我要和你们一起,刚好把采风的任务完成。”
“阿罗!”冯菁有心相劝,“辛方的本事之前你也见识过,没有你,他本来可以从容应对,可你留在这里,让他有所顾忌,反倒会给他添麻烦。”
苏罗脾气不算好,却很有自知之明,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心生迟疑。
“如果你们急着用招魂法事的素材,我可以帮忙。”白秀当即道,“这样吧,你们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到时候我再联系你们。”
话说到这份上,苏罗也只得借坡下驴,点点头:“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四人也开始收拾东西,急匆匆往村口赶,哪知刚走到村前的小广场,一股沉闷的轰鸣突然隔着附近的深林朝村子奔腾而来,与此同时他们脚下也剧烈地晃动着。
很多村民冲出屋子张望,忽而有人喊道:“我靠,又是山洪!把村子外面的桥都冲毁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跟着村民们跑到村口一看,傻眼了。
眼前一片汪洋,哪还有什么农田和山涧,浑浊的洪水将它们整个都填满了,几乎漫过了对面两座山头。
郑知不禁恍然:“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