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想了想,回道:“若太子的病与鬼师有关,想必皇后娘娘的安危,或许也与鬼师有关,帮你,也便是帮皇后娘娘,我自然是要帮的,不过……”
沈姝疑惑地问:“只是抓个鬼师而已,皇上为何不允熠王来帝陵?听暮和说,熠王昨晚会尽快赶到,却至今未到,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半路被皇上的人给拦下了。”
楚湛没有丝毫意外。
他意味深长地道:“皇上这么做,自有皇上的道理,我倒不担心皇上将熠王拦下来,相反,我担心的是——皇上的人没能拦住熠王,熠王闯进帝陵来,打草惊蛇吓跑了鬼师,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他了。”
沈姝蹙了蹙眉,正欲细问,忽见楚湛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侧耳细听,有嘈乱的脚步声,正从远处朝这边走来。
楚湛走近她,极快地道:“若皇后娘娘的安危果真与鬼师有关,难保她身边没有鬼师的细作。若贸然在皇后面前表露你的身份,危急之时非但救不了她,还会将你拖进危险之中。倒不如你就以医女的身份继续呆在她身边,这样即便发生什么变故,也好及时应对。”
话音刚落,嘈杂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楚湛闪身到小厨房的窗边,打开窗户,轻轻跳了出去。
他前脚离开,沈姝只来得及将药撒进药锅里——
小厨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祁公公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对着沈姝道:“皇后娘娘找姑娘问话呢,快跟咱家走一趟吧。”
*
与此同时,帝陵二十里外,卧龙岭。
禁军统领周震带着飞鱼卫,连夜追踪楚熠的踪迹,终于在卧龙岭最高的悬崖上,追上了楚熠。
“熠王殿下,下官奉皇上口谕来接殿下回京,还请殿下莫要为难下官。”周震恭谨说道。
楚熠临崖而立,沉肃的面容辨不出喜怒。
“父皇可交代过,若我不跟你回去,要你如何处置我么?”他淡淡问道。
“皇上要下官务必将殿下带回去,还说不许让殿下踏进帝陵一步。”周震如实回答。
楚熠眸光微动,面色倒是缓和了些许。
周震顿了顿,鼓起胆子道:“下官今日必会尽全力将殿下‘带’回京城去,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见谅。殿下可要想清楚,您若是反抗,便是抗旨不遵,将来皇上怪罪下来,您难逃罪责。”
楚熠凤眸微挑,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既如此,你便尽全力来将我带回去吧。”
说完这句,他看了身边暗卫一眼。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楚熠连同暗卫,十几个人一起,纵身跳下了悬崖!
周震大惊失色,快步走到崖边朝下看——
只见十几道身影,如轻燕般在悬崖石壁各处飞掠,不过几息之间,便被云雾遮住了身影。
“头儿,咱们的身手,可跳不下去啊!”
“不好,中计了!”
直到这刻,周震才明白——
整整一晚上,熠王一行人带着他们在这附近兜圈子,最后还上了悬崖,不是被他们逼的走投无路,而是让他们无路可走!
他极快朝手下命令道:“快,快通知帝陵的禁军,严防熠王闯进帝陵!”
*
帝陵,太子寝殿外。
“把门打开,本宫要进去看太子。”皇后命令道。
“娘娘,暮太医交代……”
守门太医阻拦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已经看向了刚被祁公公带到门口的沈姝:“方才暮和让人拦下本宫,说是要给太子施针。可是却有人见你在侧门与他见面,可见暮和给太子施针也没那么凶险,你去把门打开,本宫今日非进去不可!”
沈姝眉心跳了跳。
她原以为皇后会让祁公公将她带到侧殿,严加审问。
却没想到——
竟是直接叫她去开门!
沈姝想也未想,直接回绝道:“娘娘,方才适逢太医第一次施完针,才来得及见小人一面,这会儿应该是第二次施针,打扰不得。”
“哦?”
皇后冷笑,脸上难掩怒色:“暮和知道本宫来见太子,却还只跟你这个小小医女见面,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你们真当本宫病糊涂了,由着你们糊弄么!”
皇后一怒,带着十足的威压,在场众人皆跪伏在地上。
“皇后娘娘息怒。”沈姝忙跪地解释道:“小人专司煎药之事,暮太医先前嘱咐过,若娘娘病情有所好转,就要告诉他,及时调整药方。小人原本只是要找太医身边的药童问问,恰逢太医在施针间隙听见,这才侥幸与太医说上两句话。”
说到此,她咬了咬牙,又道:“临分别时,暮太医对小人说,太子殿下的病症一来发病太急,二来十分凶险,他至今未找出病因,不能排除是疫症。”
“为了娘娘的身子着想,还是请娘娘在侧殿暂歇,待太子殿下的病情有所好转,或排除疫症的可能,再请娘娘进寝殿见太子殿下不迟。”
“疫症?”
皇后脸上的震惊,替代了原有的怒色。
她将信将疑看向沈姝——
沈姝在云边城时,常年跟在三哥沈晋明身后,是混迹市井的小霸王,胡诌这种谎话简直信手拈来,脸不红气不喘。
这会儿即便在皇后威严的目光之下,沈姝神色间依然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慌乱。
倒是让皇后在心底,信了三分而不自知。
“你与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