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妇看着萧晴雪手里犹滴着鲜血的匕首,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情急之下,她眼白一翻,直直昏死过去。
萧晴雪再看向下一个仆妇,还没开口——
那仆妇有样学样,也昏了过去……
萧晴初在旁边见状,捂着心口,颤颤说道:“晴雪,你是得了失心疯吗?你这般拿刀指着她们,她们发个誓,你就要捅她们一刀,她们焉敢说出真话,这不是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吗?”
萧晴雪闻言,站起身,攥着滴血的短匕,走到萧晴初面前。
她把短匕往萧晴初面前一递:“郡主也可以拿刀这么对我,我敢保证,哪怕郡主把我戳成筛子,我也敢向郡主发誓,今夜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若有半句虚言,今日就让我鲜血流尽而死。”
此话一出,不止是在场众人——
就连隐在凉亭里的太子、熠王、楚湛和萧敬正,都不由得站起身,往人群正中间的萧晴雪看去。
萧晴初自来恃强凌弱惯了,哪见过像此刻萧晴雪这样拼命三郎样不要命的货色。
她不觉往后退了半步,蹙眉道:“你、你堂堂侯府三房嫡女,竟这般喊打喊杀,实在有失体统,我一个郡主怎会学你这等野蛮人的做派。”
“嘁……”云灵郡主不客气地讥讽出声。
众人的目光,看看云灵郡主,再看看气势明显弱了半截的萧晴初,不由得眼底都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萧晴雪对着萧晴初冷冷一笑,转身走到承恩侯夫人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请祖母为孙女做主,昨日花宴上,这两个仆妇和老妪受晴初郡主指使,在假山石洞中对孙女用私刑,孙女幸得安定县主相救,才免遭她们毒手。
如今她们颠倒黑白,构陷孙女与人苟且,意图污蔑孙女名声,孙女愿以死自证清白,只求祖母能在孙女死后,为孙女主持公道。”
说完这话,萧晴雪端端正正朝承恩侯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紧攥匕首,抬起手腕便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下去!
她这一连串动作,全是由心而发,一气呵成。
就连拿刀刺向心口的力度,都充满了必死的决绝之意。
她是真真正正,要以死自证她的清白!
这并非是沈姝预先交代她的,更出乎沈姝的意料。
沈姝眼看着萧晴雪眉心那道香灰印记,停止了闪烁,凝固在眉心上——
“不要!”
她情急之下,迈动十烟步,极快直接冲上前去。
就在萧晴雪匕首没入心口的瞬间,沈姝伸手,欲直接用手心去挡匕刃——
突然,一道强劲的掌风,从侧旁袭向萧晴雪的手。
沈姝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便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扯进一个清冽带着酒香的怀抱里!
“咣当——”
萧晴雪手里的短匕,重重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所有人因着这场变故,倒抽一口凉气。
沈姝从错愕中回神,抬眸便看见楚熠那双如漫天星辰般深邃的瑞凤眸。
“殿下……”她诧异地问:“你怎会在这?”
楚熠剑眉微蹙,沉声道:“我若不来,你岂不是又要犯傻受伤。”
这话登时提醒了沈姝。
她急忙转头看向萧晴雪——
此时此刻,萧晴雪跪在原地,神色间犹带着几分茫然,只是眉心那道香灰印记,却已经消失无踪。
这让沈姝总算松了口气。
幸好,命保住了,有惊无险。
就在沈姝看向萧晴雪的同时——
在场众人诧异的目光,皆落在她和楚熠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上。
“呀……这不是熠王殿下吗?”
“熠王殿下怎会在此?还不快见礼。”
随着这些惊呼声,众人纷纷回神,朝楚熠见礼:“熠王殿下。”
直到这刻,沈姝才意识到,她还被熠王揽在怀里!
沈姝脸上登时泛起热烫,赶忙从楚熠怀里退出来,垂下头和众人一道,朝他见礼。
“平身,不必多礼。”楚熠淡淡地道。
方才他看见萧晴雪自尽的动作,便知道沈姝这个定不会袖手旁观。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旁人的目光,直接从凉亭里施展轻功赶过来,在最后关头,险险扯开要用手心做肉盾去挡刀子的沈姝。
孰不知,他这副冲动的关切之举,落在萧晴初的眼中,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刺痛了她的心,更刺伤了她的眼睛。
“是你!”
萧晴初再顾不得什么,咬牙指着沈姝:“安定县主沈姝!我说云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萧晴雪怎会突然这般要死要活,原来今夜这些事,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萧晴初的话,让众人的目光,再度从熠王身上,转向了一身丫鬟打扮的沈姝。
“安定县主?这丫鬟竟是安定县主?”
“京城不都盛传她脸上有胎记吗,怎地没有?长得还真是好看呢。”
“昨日花宴她是戴面纱来的,此刻看来,好似还真是她。”
“呀,那熠王殿下方才怎会揽着她?难道先前的传言是假的,殿下心悦的女子竟然是安定县主?”
楚熠耳力自是非凡,听到这些,眸色微深。
不觉间,他脚步轻移,负手离沈姝更近了些。
沈姝并未注意众人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她朝众人见礼:“安定县主沈姝,给各位夫人、太太请安。”
承恩公夫人冷冷睇着她。
“安定县主大驾光临,竟不使人通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