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队帮老婆掖好被角，轻轻的回答，“忙里偷闲，看看我老婆。”
主任看了一眼陈大队老婆病床前的牌子，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的计算，“问题不大，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回家之后，可要让尊夫人好好调养。胃病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特效药，就是得日常一点一滴的注意。尤其是饮食。”
这个年纪轻轻的科室主任，陈大队很喜欢……不，不是喜欢，是欣赏。他是真的医者仁心。
点点头，陈大队烟瘾犯了，从外套里摸出一个烟盒。主任看见了，眼睛一亮，“陈大队，等我一下。”侧过头，主任又问：“嘿，一起么？”
几个查房的医生都点点头，“等完事儿了。”
“那我可不等你们了。我的病人已经查完了，你们慢慢查吧。”
“嘿，你不厚道。”
“我管你厚道不厚道。一整天都在接待病人，我都快憋死了。”主任侧头跟自己的护士交代了几句，便跟着陈大队一起去抽烟了。
“你们医生也抽烟啊？不怕得肺癌。”陈大队笑着问。
“嗨，工作压力大，来上一根儿。平常也不抽烟，就像你说的，怕得肺癌。”主任和陈大队正吞云吐雾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儿挺惊讶的声音——
“叔？陈大队？”
封尧懵了，手里边还提着一个水果篮，这俩人……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都能一起约着来抽烟了。
主任笑了笑，吐了口烟圈，一句话解释清楚，“你怎么来了？”
“来看我女朋友啊。”或许是因为有陈大队在，封尧说话非常注意，态度也不像跟主任单独在一起时候那么随意，那么轻松，他说：“陈大队，我知道规矩，劳烦您把这个给我们家安安。”
陈大队不动声色的闪烁了一下眼神，“封助理，你不知道吗？慕念安现在已经不归我们缉毒大队了，就在半个小时前，她已经被刑侦大队给带走了。”
刑侦大队？！
封尧这么一个久居上位，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露出了明显的表情。
“这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说。”帽子底下陈大队的眼神，似乎透着一些犹豫。这与他的形象太不相符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陈大队都是果决的，从没见过他有什么犹豫。
陈大队的手，又不自觉的摸到了自己的胸口。胸口的口袋里，还躺着慕念安留给他的纸条。
那边，封尧已经不再搭理陈大队了，把水果篮塞进了主任的手里，“叔，这个你拿去跟科室的同事们分着吃了吧。”
然后就走远打电话去了。
半响，帽子底下的眼神，才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陈大队掐了香烟，“主任，这水果，能给我分几个么？我想给我老婆。你看我时间紧，都没顾得上给老婆买一根香蕉。”
主任二话不说，整个水果篮塞进了陈大队的手里，“拿去吧！”
陈大队立刻翻口袋掏钱，“多少钱，我给您。”
“不用了，一点破水果，又不值钱——”
“主任，这毕竟是封助理买来的。就算是一块钱，我也不能白拿。你理解一下我，我把钱给你。”
于是主任便不再推脱，“八十块钱。医院附近的商店，卖的最贵也就是这个价钱了。”
陈大队凑了八十块钱递给了主任，主任接过，看都没看直接揣进了口袋里。
“主任，那我就先去陪老婆了。”
主任一直等到封尧挂了电话，才向他走去，“我还忙，不留你吃饭了。你去忙你女朋友的事儿吧。”
“得嘞，叔，那我也不跟你客套了。等小慕的事儿告一段落，我带着她来家里吃饭。你让婶子给我们做点好吃的。”
“去吧。”
主任双手插进口袋里，人才刚进办公室坐下休息了不到一分钟，就有小护士急急忙忙冲进来，“主任！快！88号床！”
等忙完88号床的病人，主任累的脖子都僵硬了。他本想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风油精擦一擦耳根，不小心把之前陈大队给他的八十块钱给掏了出来，还掉在了地上。
主任叹了口气儿，拖着僵硬的老身板弯腰去捡——
漂亮的手指一顿！
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连忙把那张夹在钱里边的纸条捡起来，回到办公室，并且关上门才敢展开看。
这一看——
“封尧！在哪儿呢！赶紧过来！不——你别过来，我拍下来发你微信！”
“叔，什么东西啊？我这儿真忙着呢——”
“少废话！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