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爷爷坐在椅子上,一声苦笑,说道:“后花园一池子死鱼,估计这会儿开始腐烂了。”
师父并不知道那木雕掉入了池塘子里,所以听到这话先是愣了几秒,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问道:“木雕掉进了池塘?”
干爷爷点了点头。
师父急忙带着我们几个去了后花园,而干爷爷则留在了孔嫣的闺房休息,毕竟他年事已高,此番行针医治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别看干爷爷只是简单的扎一针,其中需要动用的炁以及意念,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够察觉到的,所以很多老道的中医,进行针灸,往往会有意控制一天的次数,这并不是人家自命清高,而是禁不起过度的消耗。
我们一脚踏进后院的门洞子,一股腐烂的恶臭就扑面而来,师兄和师姐不约而同地捏着鼻子退了出去,只有我跟着师父进了院子里。
这个味道比起那狼妖洞窟里,不遑多让啊……
师父并没有在意师兄师姐,径直来到池塘边。
定睛一看,只见满塘子的鱼全部化作炭黑,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腐烂,肚皮肠子已经全部化作了白色的气泡,只有脊背和头颅最为厚实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就仿佛那池子里不是水而是浓硫酸一般。
这就是溶血咒啊……倘若师父干爷爷不及时救治,孔嫣估摸着这个时候也类似的下场了。
可是问题是,我们又该怎么把那木雕捞上来呢?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师父,咱们一把火把池水点燃吧,我看几碗黑水遇火就好似滚油一般,估计池子里的水也一样。”
“不行,”师父立即否决了我的提议,道,“且不说大火会不会把周围的建筑烧起来,一旦池子得水烧完,岂不是连木雕也没了。”
“师父,你们要那木雕做什么?”我一直不明白师父他们为什么非要找到这个木雕。
师父看了一眼屋顶,说道:“我们要搞清楚邪祟和木雕到底什么关系,说不定还能通过木雕找到下咒之人,那木雕虽然邪性,却是很重要的线索。”
“那师父,我感觉没什么办法取那木雕啊,找人捞么?”我实在想不出可行的办法,于是问道。
师父面带得意的笑容,看了我一眼,道:“你看,让你自己闯荡还是有效果的,至少你学会主动去思考问题,而不是一味依赖我,就这一点你比你师兄师姐都强,你还一见面就怪起我的不是了。”
我一脸尴尬,我错都认了,头都磕了,师父怎么还计较这件事啊!
师父继续说道:“那木雕我们不去拿,自然会有人去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阴险狡诈的神色来。
“对了,师父,我和师兄刚才在外面烧火的时候看到有黑衣人一闪而过。”我说道。
师父眼睛一眯,拉着我说道:“走,咱们带着孔岺去太湖边溜达一圈,欣赏一下太湖美景。”
说罢我们就和师兄师姐一起回去,拉着身子骨还没好利索的孔岺就出了门,黎墨本来想跟着,结果被师父给拒绝了,让他看好池塘。
孔岺刚祛除邪祟,整个人都打着蔫儿,一边跟着我们走,腿肚子不停地打战,看得颤颤巍巍,一副可怜样。
我们都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都屁颠屁颠儿地跟着。
太湖边除了渔船码头外,还有一条简陋的商业街,有些小吃餐馆和特色店铺,不过现在并非旅游季,所以看上去有些冷清,不过即使淡季,游客也有一些,慢悠悠地在街上溜达。
师父带着孔岺沿着街道走了百来米,眼看着快到尽头,转身进了一家茶室。
说是茶室,其实装修十分简陋,是农民房改建而来,三层小楼,楼顶有个挺宽敞的阳台,供游客喝茶晒太阳的。
老板正优哉游哉地看着报纸,柜台上则用青瓷罐装着各式各样的茶叶,瞧见有人进来,他急忙迎了上来,道:“几位客官里边请。”
师父也不客套,径直就上了三楼的阳台,左右一看,视野还算不错,于是拼了桌子坐下。孔岺走了老远总算歇下,喘了口气,不过这里的卫生不太好,凳子和桌上都有油渍和锈斑,看的孔岺直皱眉头,像他这种大户人家,自然没有体会过下层人民的生活,好在孔岺并没有洁癖。
师父一坐下就问道:“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好茶吗?”
老板说道:“额,我们这儿什么茶都有,顾渚紫笋、安吉白茶、三癸雨芽、莫干黄芽,都是本地特色茶,最好的要数温山御荈,是御用贡茶。”
“好,给我们来五杯温山御荈,一碟葵花籽。”师父大手一挥说道。
“好嘞,各位稍等。”说罢,老板就转身离开了去。
孔岺情不自禁嘟囔起来:“这么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好茶?还温山御荈,那东西一年产量还不到一百斤,我都搞不到。”
师父则笑而不语。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茶水才被端了上来,用的是地道的紫砂壶炮制,一套完整的功夫茶具,用木盘拖着,手掌大小的紫砂壶,正冒着热气,看外观十分朴素,但颜色却是真正的紫红色。
茶水,老板已经帮着泡好了。毕竟不是所有客人都懂茶,所以老板还得亲力亲为。
然而孔岺对于茶可是行家,一看那紫砂壶,就瞪了一下眼睛,问道:“老板,你这个可是宜兴丁蜀紫砂?”
老板是个戴了一副老花镜的地中海,看模样也没啥特别的,面对孔岺的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