峋容一对冰凌似的眼着实可怕。
“我怎么可能对殿下做什么呢?是太子殿下自己晕倒了。”
“闪开!”峋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视线落在床榻上一动未动的锺离雍时,她疾步过来一掌推开阿融,伏到金丝床侧。
“峋容大人,太子殿下一进殿不知怎地就忽然晕倒,是不是殿下今日饮酒太甚,酒意还未散尽,头脑不适才会昏迷?”
殿内的气氛紧张,阿融急中生智,稳下心神走过去,语带焦急故意装作不知地询问峋容,她只能撒谎躲过,若是峋容知晓是她打晕了这位尊贵的太子爷,必会杀她泄愤!
床边担心主上的隽秀少女闻声抬头,眼神恨不得将阿融千刀万剐:“我再问你一句,是不是你打晕了殿下?”
峋容一向谨慎多疑,阿融暗自吸一口气,语带无奈:“太子殿下算是我在东宫唯一的依靠,虽然殿下多次强迫于我,我也抵触殿下,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殿下有事我也没有好下场,我想殿下今日饮酒过头加之情绪气氛才会如此。”
“峋容大人,眼下救殿下才是最要紧的!”
阿融眼睛偷偷看了看偏殿方向,瞥见榻前有一个紫檀木案桌,上面放了文房四宝,收回目光果然见峋容正将锺离雍于床榻上扶正,伸出细白的手指欲为他点穴。
趁峋容唤醒锺离雍的当口,阿融悄悄走到桌案那边,桌案两侧有两个青花瓷瓶,瓶上勾勒着草原美景,案桌上几张宣纸,这里多半是锺离雍小憩的地方。
兒光公主的信和峋容警告之语激起她逃脱之心,莫非密室启动关口是锺离雍误碰的那个虎牙盘?
之锺离雍曾囚禁她于密室,出密室之后便是这座寝殿,阿融坚定了这个想法,或许有出路!她宁愿死也不想被囚禁在这里一辈子!
她快速偏头,却见一旁的桌上的砚台处有一块图案奇异的虎牙案底,和那日锺离雍醉酒无意间摸到的虎牙盘类似。
执起那方虎牙案底,不料,案前的椅子瞬间移动!
阿融被惊得闪到一边,突然,一面石墙赫然出现一个暗门!难道这是上次关押她的密室?
忐忑走去,一入内,后背的石门却一下子关上!
她急忙后退寻找出去的路,可……那扇灰石门似是镶在壁上,已经再打开!
后路已堵住,唯有前路可行。阿融只好往前走去,穿过一条密道,顿时眼前大亮。
祠堂?阿融惊呆……香案上青烟缭绕,一座牌位上有用刀雕刻又用黑墨描上“先父聂王锺离聂之位”的字样。
屋子里有名贵瓷壶、玉器、宝剑等饰物,桌椅上贡满了山珍海味。
抬头间,墙皮上有一块深红色帷布,掩盖着后面的一幅画。
她犹豫上前轻轻一拉,那块布便轻轻落下,一个男人的画像露了出来。
被祭拜的那男人眉眼间有股杀戮戾气,一对浓密的眉衬着一对如鹫的眼,模样与锺离雍神似,男人衣袍饰物都十分贵重,这人应该就是那牌位上书写的人,他穿着王室的衣裳,又冠以南楚王室锺王姓,莫非是王室宗亲!?
“先父……”阿融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心都快跳出了心口。
难道是狸猫换太子!?
堂堂南楚太子竟非王上亲身骨血!真是天大的笑话!
心下慌乱,不知如何逃脱这里,若是锺离雍发现她误闯了他的密室还窥探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岂会不杀她灭口!?
密室之处,巨响响起,几个守卫冲进来:“大人,那个女子从密道逃走了!”
“殿下!你醒了?”见锺离雍醒来,峋容一脸冰寒恢复喜悦暖意,已无意去关注已经离开的那个人。
锺离雍精神尚欠佳,昏迷后第一句话却是问阿融在何处:“峋容……她呢?她在哪儿?”
少女清秀的脸浮现嫉恨,殿内再无那个狐女身影。
那个罪魁祸首……
“峋容这就去杀了那个狐女,为殿下报仇!”峋容持软剑在手,眼中杀意无边无际。
峋容猛然站起握紧双拳,那个狐女逃得如此之快,还说不是她打晕了殿下!?真是巧舌如簧!
她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她要为殿下除了这个妖女!九州玉女又如何!?如此伤害殿下,一定要杀了她!
阿融已然逃走,锺离雍精神恢复,戾气眼瞳升起剧烈怒意:“不要杀她!将她捉回来!”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殿下这般时刻都对那个狐女心慈手软,峋容感到心中莫名一痛。
厮杀战场,士兵的红缨长箭落下,殿下身骑骏马举剑挑开那致命一箭,她苟活下来。
她习武天赋极高,殿下留她女扮男装于管辖的羽林军军营中练武,日夜醉心武术,早出晚归,军营里那些粗膀粗臂的大汗从不屑到刮目相看。
终于,她被殿下调到身边,成为东宫一等护卫。
离都美女如云,王朝臣子挤破头将美人往东宫送,她峋容从未见过居高位的殿下眨一下眼!
但,这个狐女的出现……
“是,峋容这就去将那狐女缉拿回来!”拨动虎牙盘,飞速闪进密道。
阿融犹在撞破惊秘的震惊中未回过神,密室外传来细微脚步声,只听不远处的峋容在身后冷喝:“站住!你要是现在站住,我可以不杀你!”
密道胡娜额,咬牙扶着石壁继续往前快速走,她不会相信那个动不动说要将她碎尸万段的冰冷残暴之人不杀她之话!而且,她宁愿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