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军棍”的命令下去,场中的兵卒顿时一静。
许多人也停止了谈笑,全都将目光看向木台上的林昭,一个个的眼神不善。
难道这个扬州典史敢和京城的爷们来真的?真的要打我们军棍?
也有人盯着场中那三十来人,更是不屑一顾。
就你这三十人,能干得了什么?
我们这边几百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们!
这扬州来的典史土鳖,就凭这点人马,还想在京城爷们头顶上拉屎拉尿,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要真敢动手,爷们把他们揍一顿,扬长而去,你这个娃娃就去宫里找陛下哭鼻子去吧!
众人正冷笑间,忽然木台后面的门打开,又有一队人小跑着进入场中,整训的锦衣卫兵卒都是一惊,可一看进来的人,也不过一个五十来人人的队伍,穿着短襟的号服,手中拿着木棍。
就这么点人马,还敢对付几百号人?
一时之间,那些整训的兵卒胆气又壮起来,场面虽然安静,可整训兵卒们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
“大人,这场面只怕要乱,还是暂避一下吧!”沈城连忙低声叫道。
他刚刚投奔林昭,可不想自己的上司灰头土脸。
林昭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就锦衣卫这样的乌合之众,还敢闹事?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胆气!”
听着林昭语气中的不屑,沈城和钱正伦不由得对视一眼。
是不是太高看这个林昭了。
怎么着也只有二十来岁而已,在扬州威风了几天,就想着在京城威风?
若是真闹起了乱子,他俩还不会有事,只怕这个少年同知吃亏啊!
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俩这个先投诚的?
场中却已经喧闹起来。
因为西没有迟到的已经被请到东边了,那么西边那群人就是迟到的了。
这些人差不多二三百人,其中最前面的几十个人,看着冲过来的亲卫,顿时咆哮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不过迟到了一盏茶时间,就敢对付老子!你算老几?”
“爷不上值,在家歇一天,也没人敢管。”
“当值做差的,在街上唱戏听曲都无事,为何对付老子!”
几个校尉打扮的人大声叫着。
身后还有几个穿着总旗的人在他后面冷笑不已。
此外,更多的人虽然没有说话,却在虎视眈眈。
领着亲卫之人叫做寇仲,本来是一个扬州小混混,没有名字,由林昭在扬州提拔出来,亲自给他取了名,在林昭手下历练是四年,一手被带成军官种子的地步,
听到那个校尉的话语,寇仲一脸不屑一顾:“逾期不至,就是违抗军法!”
那校尉愣了下,随即又是吼了起来:
“老子是锦衣卫,给老子讲个球军法,快点给老子滚!”
寇仲一声冷笑,大手一扬,说道:“冥顽不灵!兄弟们,给我冲!”
说完大踏步向前走去。
在那校尉想来,对面的那个家伙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有什么底气和自己冲突。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当即勃然大怒,直接将腰间的绣春刀给拔了出来!
“你们这帮扬州土鳖,居然敢对着锦衣亲军无礼!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支眼!”
“打!打!打!给他们教训教训,哪怕到金銮殿上,也得讲道理!”
几十人叫骂着,当即有人抽出绣春刀,不断地叫骂。
不只是他们。
那些没迟到的也在叫骂。
无论是哪朝哪代,皇城根的人总是带有一种优越感,从小在街头打混出来的油子,别的不敢说,抡起骂人来那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本事。
可是拦着他们的那些亲卫,依旧脸色平淡。
有的人甚至眼神当中有些许嘲讽之意。
寇仲看着这群锦衣卫兵卒一个个的满口污言秽语的一干人,冷冷一笑,把手中的五尺木棍朝天一举,身后的五十人立刻组成两个方队,每个方队五人一排,长棍一摆,五十人同时喝道:“跪下不打!”
仅仅五十人的齐声爆喝,声音便压住了几百人的此起彼伏。
场面顿时一静!
寇仲手中木棍向前一指,大喝道:
“冲过去,打!!”
两个方队顿时大踏步的向前冲来,那校尉顿时脸色一变,扭头就想跑。
可是哪里来得及?
寇仲已经到了跟前,三四根木棍朝着他戳了过来,那校尉只是惨叫一声,手中绣春刀一松,然后身上被几条木棍同时戳中,然后被打翻在地。
然后十几个人踩着他直接过去,等方队过去,他身上全是脚印,只能趴在那里叫唤了。
林昭在木台上看着,面色淡然。
而沈城和钱正伦两个千户,却是心惊肉跳。
他俩能升到千户,本身还是有一定见识和能力的。
自然看出这两只方队乃是用的战场上的方阵。
几十个人组成方阵,可以掀翻几百乃至上千人的乌合之众。
所以常有几千人的精锐官兵追着几万人的造反教众跑的场景。
概因官兵训练有素。
林昭的这两个方队,人数不多,但整齐划一,气势森然,每一个人都是青壮,带着森森杀气,足以震慑住这一二百人的散漫兵卒了。
实际上,寇仲等人还是留手了,要不然木棍用上死力,筋骨断折也很简单,即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