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直看不上邵南庭的靳青,此刻也是大为震动,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
一旁的牢头哭丧着脸,满是慌乱的道:“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啊?这邵南庭可是囚犯啊,他的案子还没有提审,这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怎么向府尹大人交代啊。”
此时的牢头急死了。
虽然是府尹同意让邵南初来看邵南庭的,邵南庭也是自杀而非他杀,可是邵南庭是他应了靳青的要求开门放出来的,是抢了他的佩刀自杀的,这要真的说起来,他肯定是要被治上一个玩忽职守之罪的,这个罪名落下来,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主要的是,一旦被治了罪,那他也就别想再做他的牢头,吃他的公粮了,这样一来,他家的生计可怎么办?
靳青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此时我家殿下自有法子,会亲自去找府尹大人说明情况,不会迁怒到你的,你且在此处好好看着他们的尸身,别再出了什么意外,我去找我家殿下禀告情况。”
“是是是,那就多谢大人了。”牢头赶忙道。
靳青最后看了一眼邵南庭的尸体,这才转身出了大牢。
邵南初并没有上马车,就站在台阶顶端,静静的看着苍茫的夜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主子。”靳青来到邵南初的身后,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邵南初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
“邵南庭死了。”靳青说。
“他说想要抱抱付姑娘,送她最后一程,属下答应了。没想到他抱着付姑娘好一会儿,趁着属下和牢头都心神松懈的时候,夺了牢头的佩刀,自尽了。他死的时候,是抱着付姑娘的尸身死的。”
邵南初身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又是背对着靳青的,所以靳青并不知道他此时的反应。
沉默好一会儿,邵南初才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去准备一口大一点的棺材,将他们放在一起,一同葬了吧。”
“是,属下明白。”靳青应了。
对于邵南初的话,靳青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和白秋落在一起之后,邵南初的性子越发的平和,虽说他和邵南庭之前一直都是对立面,你争我斗得厉害,但是如今邵南庭死了,又是殉情而亡,邵南初倒也没有残忍到不管他们的尸身,让他们暴尸荒野,丢到乱葬岗去,连块表明身份的墓碑都没有。
再者说了,付芙蓉在扳倒邵南庭的这事儿上确实有功,这是不可磨灭的,邵南初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交代好了靳青好好处理邵南庭和付芙蓉的身后事之后,邵南初让车夫将马车赶向京兆府衙门,找到了府尹,说了此事。
解释清楚邵南庭的死之后,邵南初驱车离开,朝着白氏医馆而去。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要见见她。
虽然他和邵南庭可谓不死不休,但是当邵南庭真正死了的时候,邵南初的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直看不上邵南庭,觉得他不配做自己的对手,这些年若不是他忙于找寻母亲,十个邵南庭都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今日殉情的邵南庭却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不管邵南庭再怎么差劲,至少对付芙蓉还是抱着几分真心的,敢于一起赴死,也算付芙蓉没有白白的爱他一场。
只是两人的感情从开始就是个错误,以至于最后充满了悲情。
这让邵南初感觉有些唏嘘。
同时也让他再度想起了之前圆心大师说过的话。
那暗含着他和白秋落注定不能安安生生在一起的话语让邵南初的心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揭不开的阴翳雾霾,想起来就觉得心情烦躁。
尤其这样的烦躁在见证了邵南庭和付芙蓉的悲惨结局之后,变得更加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