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您快看看我家夫人吧,她从晨起开始就成了这幅模样,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好!”
早先的时候,二夫人的奶娘还在这儿哄着她,可到了后来,眼见得谁都哄不住了,没办法才过去请大夫人。
如今大夫人没过来,好在也算是来了一个主子,所以她们这些人便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见那二夫人不似作伪,庄月兰一时也有些狐疑。可现下却不是怀疑这个的时候,因叫人去请大夫,又嘱咐道:“记着留心些,莫要让人传出去什么,若是坏了你家夫人的名声,你们谁都休想逃过!”
哪怕她再不待见这二夫人,可她却终归是庄家的一员。若是传出去不好的名声,对庄家也是没好处的。
眼见得丫鬟们急匆匆的去了,庄月兰又命人强行将二夫人给扶到床上躺着,一面让人点了安神的香。
如此折腾了半日,好容易才将人哄睡了,等到大夫来了之后,又让人将帐子放下来,只露出一截手臂来,给她诊脉。
“这位夫人并无大碍,想是心火浮动,喝两幅药便是了。”
那大夫被领到这深宅大院里面,心知嘴巴牢靠的道理,写了方子收了钱,又含蓄的表示自己必然会守口如瓶,再不多留,匆匆的便走了。
药熬了上去,不多时二夫人果然醒了过来,只是清醒了之后,她先是失神了一阵儿,待得回过神儿来,正看到大夫人赶了过来。
因着白日里怕耽误大夫人,所以庄月兰让人掐着时间去送信的。
知道二夫人是真出了事儿,庄夫人自然也没耽搁,回去换了衣服便过来了。
谁知进门恰好跟人看了个对眼。
“你可好些了?”
最终,还是大夫人先开的口。
谁知她这话一出,就见二夫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跪在地上哭道:“大嫂,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提分家了!”
那声音里,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是的,恐惧。
二夫人一向不信鬼神的,谁知昨夜里她才写了分家的清单,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炫耀呢,夜里就开始做噩梦。
那梦里格外恐怖,让她不一会儿就直接吓醒了。
若真的只如此倒还罢了,她醒来的时候,真真切切的看到房中的西洋钟指向了夜半子时。
而窗外,则是飘进来了一抹红衣鬼影!
且那鬼影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婆母!
二夫人当时就被吓昏了过去。
然而梦里她也没有被放过,耳边都有母亲的指责声,口口声声说她是不肖子孙,要带她走。
当二夫人被吓醒之后,却又正跟老太太那一双带血的眸子给对上了!
如此反复几次,二夫人终于撑不住了,且在昏迷之前,发现那时间赫然指向了子时。
几番折腾之下,二夫人的神智都有些不清醒,她像是陷入了一个长久的梦中,不管是眼前还是耳边,都回荡着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声音。
现下那一碗苦涩的药喝了下去,二夫人倒是觉得自己清醒了几分,然而越是清醒,她就越知道自己昨夜里不是做梦。
那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自己最近做的太过火儿了,所以老太太真的来找她算账了!
二夫人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大夫人却是满脸懵的。
她只知道小妹让人给自己传信,说是二夫人梦魇了,模样有些吓人,不想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了?
好容易将事情弄清楚,又让丫鬟扶着二夫人回床上休息,庄大夫人吩咐了几句,就想离开。
谁知却被二夫人近乎尖叫的叫住了她,哭着喊道:“大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分家了,求你也别分家!”
夜里她记得那老太太不住地在自己耳边念叨,那声音格外的恐怖。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体验一下那种感觉了!
庄大夫人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但眼下对方这个状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吩咐了丫鬟们好生伺候着,自己胡乱应付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庄月兰离开了。
毕竟,若是早些年的时候,二夫人这模样她兴许还能生出几分同情心来,但是现下他们之间,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怕也是没什么波动的。
更遑论现在这情况。
庄月兰自然也知道大嫂的心情,因此等到出去之后,她方才轻声道:“今日她这话,大嫂不必放在心上,留着也是祸患,倒不如借着母亲这事儿,就此了结了吧。”
她这话是完全偏向自己说的,庄夫人自然知道,因点头道:“我今日其实好好儿想过了,也是这个打算。她现下大抵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正心虚呢。恐怕过段时间缓过来之后,也还是不得让家里消停。与其如此,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得庄月兰的院子到了,大夫人便笑着道:“你且先回去休息吧,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
按理说来,即便是奔放,姑太太也是客人。可是因着府上这些事情,反倒是弄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连累的庄月兰跟着辛苦。
庄月兰看到她眼中的歉疚,因道:“大嫂不必跟我客气,有事情直接让丫鬟喊我便是,别自己扛着。”
大嫂嫁进来的时候,她年岁还小,二人十分和谐的相处过几年,哪怕后来嫁人了,逢年过节的,大嫂也从未忘记过两边的联络。
虽说这些年不见,但感情却是在的。
闻言,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