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的时候,热气也渐渐地降了下来。
只是寻常人受得住,似秦红鸢这般双身子的人却是受不住的。
眼见得丫鬟们将那冰盆撤了下去,秦红鸢瞬间就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一旁,沉声道:“没看见我浑身都是汗么,这时候撤冰盆,是要热死我么?”
旁人瞧着都清清爽爽,唯有她自头发丝都开始冒汗,一张脸都热的通红。
见她发火,巧焕也只能好言语的哄着,因道:“姑娘息怒,您现下怀着身子,大夫说了,实在是不能过多用冰盆,万一再如前日那般,奴婢们可就万死莫辞了。”
倒不是她们刻意的想去薄待秦红鸢,实在是前日她才因着用多了冰盆,身上都见了红,那日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算是没事儿。若是这孩子真的出了问题,谁担待得起?
听得这话,秦红鸢吃瘪,一时竟没别的话刻意反驳,心中憋闷异常,却也只能任由下人们将冰盆给端了出去。
房子里越发闷热起来,秦红鸢心中记挂着别的事情,更觉得心浮气躁,在屋子里烦躁的走了几圈之后,见门口站着的依然是巧焕,不由得蹙眉问道:“彩环怎么还没有回来?”
从寒山寺回来之后,她就打发了彩环去跟她们做交易的那个杀手组织去找人询问,嘱咐她看看情况赶紧过来回禀自己。
谁知道去了之后,却发现那里守卫森严,外面站的人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好惹。只是却不像是杀手,倒像是官府的人。
秦红鸢莫名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再想起先前在寒山寺外面的时候,秦老夫人的丫鬟回禀的消息,越发怀疑是不是秦怀玉根本就没有被绑走,而是半路被人截胡了。
这般担忧之下,她又赶紧让彩环去了先前用来绑秦怀玉的别院查探情形,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自己,可怎么彩环到现在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秦红鸢倒是不担心彩环出事,可她担心别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发觉得心里不安了起来。
见秦红鸢这模样,巧焕心里撇了撇嘴,面上依旧是一副恭敬地模样:“姑娘别着急,许是彩环有事耽误了?您放心,必然不会出差错的。”
只是心里却是越发的瞧不上秦红鸢,能将自己的嫡姐绑了送给六皇子殿下亵玩,这得多不是东西才能办的出来?
要知道,这六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秦红鸢的男人啊!
不过她只是个奴婢,这些事情也没有干预的权利,所以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虚假的面具,瞧不出丝毫真实的情绪来。
显然这话并未安慰到秦红鸢,她烦躁的抢过巧焕手里的扇子扇了几下,在房中不时地转着圈,目光则是一直盯着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外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进来一个人,进门却是惊慌失措:“姑娘不好了!”
秦红鸢心里原本就憋着火气呢,现下骤然听得这话,扬手便将扇子狠狠地砸了过去,咬牙道:“呸,下贱蹄子,说谁不好呢?”
话没说完,又看清楚进来的是彩环,劈手便抓住了她,急切的问道:“我问你,可打听到什么了?”
彩环脸色煞白,颤声道:“奴婢……奴婢在外面远远地看着,瞧的并不真切,其间见有许多人进出,后来……后来就见六皇子被抬上了马车,瞧着那模样,身上都是血!”
“你说什么?”
秦红鸢只觉得身子一软,好在巧焕眼疾手快的将她一把扶住,道:“姑娘,您没事儿吧?”
秦红鸢却是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死死地掐着彩环道:“你还看到什么了,秦怀玉那个贱人呢,她怎么样?还有,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彩环被她掐的吃痛,却不敢用力推秦红鸢,只能忍着道:“奴婢没看到,只是见有马车进出,看不到人。最后之所以能看到六皇子,还是因为风吹着帘子,才叫奴婢看到一点。”
“不,怎么会这样?”
秦红鸢只觉得天旋地转,瞬间便有些慌了。明明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可为什么秦怀玉那个贱人还是分毫无伤?
这也就罢了,怎么六皇子还出事了!
念及此,秦红鸢再也顾不得其他,厉声吩咐道:“备车,我要去六皇子府!”
顾明珏现在可是她唯一的靠山,且这次抓秦怀玉的事情还是她让人做的。若是顾明珏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到时候她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保不住了!
彩环急忙拦着她:“不行啊姑娘,您现在这个样子可千万不能出门哪,万一惊动了胎气伤了腹中胎儿,奴婢们可担待不起啊!”
以如今秦红鸢这见不得光的身份可是出不去门的,偏偏她三番两次借着孩子的缘故要出门。
彩环寻常时候拦不住,殿下有时候烦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叫秦红鸢屡次出门。
可这也就罢了,如今她要去的可是六皇子府!
那要是去了闹起来,谁能兜得住?
彩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她哪里能明着说,只能以怕惊动了胎气为借口拦着她。
秦红鸢急得冒汗,扶着肚子一脚将彩环踹倒在地,怒道:“怎么,如今我是吩咐不动你了是吗?”
“奴婢不敢,只是……”
“别废话,快去!”
见秦红鸢心意已决,彩环只好爬起来去了。
秦红鸢心中焦急不安,若顾明珏真的有个什么不好,莫说一个腹中的胎儿,就算是生下来,就凭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