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旁边几个姑娘纷纷变了神色,有人掩口轻笑,有人则掩都不掩,直接面露嘲讽之色,乔宁在她们当中身份地位最高,直接嗤笑出声,却什么都没说。
倒是朱岚,方在乔宁身边站定便听到她这么一句,当即同乔宁一样笑出声来,并道:“房妹妹当真是天真烂漫,真当我们今日只是来瞧桃花的么?”
房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话就被人给呛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站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别看她出身尚书府,可终究只是个庶女,平日里也甚少出门,生母又是个胆小的,房茹的见识气度也都有些小家子气,为人也是胆小瑟缩,朱岚说她天真烂漫,倒也算是个好听的说法了。
今日若不是房尚书的嫡女身子不适,倒也轮不到她这个庶女随同这帮贵女一起出门。
见房茹这般,乔宁才开口道:“这会儿同咱们姐妹们一处倒也罢了,行差踏错的也有姐妹们提点着,倒是房妹妹,待会儿进了国公府,见着了秦大小姐,可千万不要同这会儿这般了,那秦大小姐可不似咱们姐妹这般好说话,尖牙利嘴的很呢,可不会给妹妹你留面子的。”
房茹从没来过国公府,也没见过秦怀玉,方才被嘲笑了一番也只当是自己言行不慎,这会儿听着乔宁这般说,心下先对秦怀玉生了惧怕之心,只把这个尚未谋面的秦大小姐当成了个难以相处的存在。
当下房茹便不再说话,跟在一众贵女身后小心翼翼的,只把自己当空气,生怕再出什么错处。
这时候一个一直没说过话的贵女四下里瞧了一圈忽然问道:“卓然姐姐怎么还没来?”
乔宁一听还有人没来,瞧了一圈发现约的人明明都已经到齐了,那贵女又解释道:“卓然姐姐前日里听说我们要来国公府,便问我能不能一起过来,我想着反正咱们也有这许多人,多个人也热闹,便答应了,约好的这个时辰,人怎么还没到呢?”
乔宁本来就有些不想来,这会儿听说还有人没来,心里就对这不守时的态度觉得厌烦,自然是懒得等人,便道:“那许是有事不能来了吧,也不遣人来说一声,当真是……”
没礼貌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街角处一阵马车声传来,又有一辆小巧的马车驶过来,车上下来的赫然便是王卓然。
她下车后瞧见众人都守在国公府门口,还未曾进去,便笑着道:“众位姐妹们都在呢,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真是巧呢,我们一同进去吧。”
“巧?谁跟你真是巧呢,咱们大家在大日头底下等半天了,就为了等一个不守时的人,哎哟我这肌肤哟,可是最挨不得太阳晒的呢,这回去少不了又是一番百花水调理了。”
说话的是乔宁。
乔尚书和王家本来就没什么往来,她同王卓然走动的也少,偶尔有什么诗会茶会的见了面,也只不过是点个头,都是大家闺秀,遇到诗会茶会这般姑娘家能名正言顺出席的场合,自然少不了一番展露风采。
指不定哪一回就是哪个姑娘拔得头筹得了众人的赞赏。
这乔宁素来也不是个安静的性子,有那么一两回诗会上见了王卓然卖弄风采,虽没夺了她的风头,可少女家家的难免有攀比的心思,因此上她就将王卓然当成了假想敌的存在。
再加上这会儿王卓然又无故迟到,故而才当众出言相讥。
王卓然自上次因为秦怀桑的事被赶出府之后,心里一直怀着芥蒂,她是断断不想见到秦怀玉的,奈何现在秦怀玉一夜之间成了淮安王妃,身价水涨船高之下,王家人自然少不了攀附权贵的心思。
此前家中已经对她耳提面命了好几次,叮嘱她一定要同秦怀玉好生搞好关系,让她为了上次的行为给秦怀玉登门道歉。
可王卓然也是个心气儿高的,上次的事让她丢尽了面子,这会让她主动去登门道歉,她如何拉得下这个脸面来,自然是不肯去的。
这一来二去的拖到如今,秦怀玉成为王妃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眼见着是拖不下去了,恰好王卓然又得知小姐妹要同旁人结伴一同来国公府,便抓住机会,跟着她们一同过来了。
本想着这样总不似一个人单独前来那样刻意,又完成了家人的叮嘱,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没想到还没见着秦怀玉,倒先被旁人给抢白了一通,当下心头火起,可她确实来的晚了些,要说理她又是不占理的。
让她道歉却又是不可能,那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怕了乔宁么。
当下她只能另寻蹊径反唇相讥道:“我来这里,不过是来寻表姐妹们坐坐闲话,可不像有些人啊,是巴巴的跑来上赶着,人家还未必能赏脸。”
她本来只是想嘲讽乔宁的,见人家成了王妃就眼巴巴的跑过来,一时间忘了眼前这群姑娘可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来的,这一句话可把眼前所有人都给得罪光了。
当下乔宁就恼了,可话到嘴边瞧见一起来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有些不悦,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果然朱岚听了王卓然这话就憋不住了,站出来道:“也不知道是谁,被表姐妹给赶出了府,这会儿又上赶着跑过来,这面皮子当真比城墙都厚了。”
“你……”王卓然没想到她能把这事儿当众拿出来说,当场羞得红了脸,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说。
大家族府里发生的事儿,虽说有些上不得台面的都藏着掖着,可架不住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