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
有句想问的话明明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难问出口。
苏佑觉得身子如入冰窟,才刚刚相聚几日,这便又要分开,而且再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小潋,你要去哪里。”
朱芷潋苦笑一声:“大苏……这我不能告诉你,我得活下去。”
这句话,就像在两人之间隔出了一条河。
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你,我只是想活下去。
祁楚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喊道:“怎么啦,你不是喜欢她吗?那就跟她一起走啊!你抛下她一人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啊?”
一起走?
苏佑一怔。
他好像从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选择,祁楚的话则还在继续。
“你这个国主,做得又窝囊,只要温兰活着一天,你就只是个摆设,要是这样,还不如干脆离了这里,过你想要的日子去啊!”
苏佑觉得祁楚的话真是任性而荒谬,惊讶之余忍不住笑了一声,然而他看向朱芷潋时才发现,后者竟然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
“大苏……我知道让你抛弃这国主之位不是我一个亡国之君可以说得出口的话,可是她有句话说得没有错。不管你爱不爱听,有温兰在,你永远都不能成为真正的国主,你便是继续呆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我也实在不想和你分开,和我一起走吧咱们离开这里,咱们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好不好。”
傀儡,木偶,隐忍,苦闷。
苏佑脑中一片混乱。
然而千头万绪,快刀乱麻,也许真的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如果绞尽脑汁也不能阻拦温兰的各种阴谋诡计,如果拼尽全力也依然只能忍气吞声,那么索性抛下这一切从头再来!不破不立,我弃了这个国主的身份,重新做回苏晓尘,做回原本的自己,或许真的能走出另一片天地呢?
苏佑想到这里,将心一横,一股压抑已久的意气冲到喉间,他斩钉截铁地答道:
“好!我与你走!从今日起,我不再是那个苏佑国主,我也不在乎我是伊穆兰人还是苍梧人,我只凭本心行事,无愧天地,依然做回原本的我,苏晓尘!”
朱芷潋一把紧紧地抱住苏晓尘,“大苏,我也答应你,你我以后定然再不分开,此生两不相负,可好?”
“嗯!执手同老,此生两不相负!”
祁楚又在一旁赶紧催道:“好好好,同老同老,我去替你们到门口看看情形,你们赶紧出城同老去,别还在这里磨蹭!赶紧的!”
朱芷潋指了指窗外,说道:“大苏,你别急,我的船就在下面,咱们先逃上船去,其他的咱们走一步看一步,路上再想办法。”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一大群人正向这边赶来。
祁楚不由叫苦:“叫你们赶紧走,偏不信,这下被堵在这里要被温兰一锅端了吧!”
赫萍见此情形,把心一横,对苏晓尘说:“国主,若您信得过奴婢,此处请交给奴婢来应对,还请带着明皇陛下去里面躲避!”
朱芷潋见她神情坚毅,点了点头道:“大苏,我见她是个可信之人,既然现在逃是逃不出去了,不如就交给她吧。”
苏晓尘道:“好,便是死,也死一起!咱们先去里边。”
祁楚无奈,只好拖起地上的赫琳,又紧紧地捂住她的嘴。
赫萍见他们藏了身,于是整了整衣衫,将外面的房门大开。
一群人已经赶入院中,为首的一人正是大巫神温兰。赫萍急忙奔了出去拜倒在地上:“大巫神,大事不好了。奴婢正想要去禀报大巫神。”
温兰早已疑心祁楚来壶梁阁通风报信,见赫萍奔出来喊大事不好,以为自己猜得不错,便急忙问道:“到底出何事了,快说!”
“奴婢本来已经伺候国主睡下了,不料血族的王长姬忽然闯了进来……”
温兰转头怒目看了一眼祁烈,心想,果然是这个祁楚!哪儿都有她来搅局!
“继续说!”
“奴婢说国主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来,可是王长姬全然不听劝,力气又大,奴婢和赫琳两个死命想拉住王长姬,根本拉不住……”
众人心想,祁楚岂是寻常女流,那可是祁烈的姐姐,莫说你们两个,便是再来两个,也拉不住。
“王长姬这么急着来这里见国主是要做什么?”
温兰故意想让赫萍说出来给在场的人听听,尤其是给祁烈。
“王长姬闯进来见了国主就让他去来仪宫救人,说再迟了就救不了了,还说什么救不了娘总得救下女儿。”
一句话把一众人说得面面相觑。
朱玉澹身死不过只是刚刚发生的事,这个奴婢就能如此准确地说出来,而知晓此事又不在场的只有祁楚一个人,不是她来这里告密还能有谁?
温兰心中大怒,这个祁楚,竟敢坏我好事。
“国主人呢?我要找国主说个明白!”温兰见房门大开,就要踏入房去。
赫萍见他已一脚踏进房门,急忙大喊道:“国主不在这里,他已经和王长姬赶去来仪宫了!”
温兰不觉回头问道:“什么?去来仪宫了?”
“是,王长姬说要赶紧去来仪宫让明皇带着玉玺逃跑,奴婢听着觉得大事不好,就想向大巫神来禀报,好容易等到国主和王长姬出了门,这才赶紧想找大巫神来,不料刚出门就遇上了您!”
温和在一旁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