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就脸红了。
可牛黄浑然不觉。
非但如此,他还对着阿田展示自己的胳膊肘:“你看俺身上的肉,就凭这身力气,俺就能抓住顾三,没想到在水路上亏了,哎,以后俺就和你一同进山,你栽树,俺就下河扎猛子……”
这就让阿田更不自在了。
“牛黄,你还是将衣服穿上吧。”
牛黄就憨憨笑:“俺衣服湿了,还咋个穿嘛?索性还是脱了,找个地方挂了,晒干了再说。”
阿田一想也是。
算了,牛黄这人本就粗枝大叶,并不懂避男女嫌疑,虽他衣着不雅,幸而山里无人,天也热,太阳也旺,湿衣服不一会也就干了。
阿田继续嫁接。一为赶活,一为和牛黄保持距离。
牛黄虽然懵懂,但自己需知分寸。
她一干起活来就十分投入,全然忘了一旁的牛黄,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牛黄只是呆呆地看,并不起一点儿歹心。
等她嫁接了十来个树苗,太阳还未落山,牛黄的衣服也就干透了。牛黄依旧赤膊着上身,丝毫不觉得凉。
还是阿田提醒:“牛黄,你该穿上衣服了。”
即便是提醒,阿田也是低着头。
“哎。”牛黄听话地穿上。
待他穿上后,阿田这才正眼与他说话。只听撕拉一声,牛黄不小心,竟将上衣的袖子扯破了。
阿田就摇了摇头,对牛黄道:“你且还是脱下,我带了针线,来与你缝补。”
牛黄听话地脱了。
“你去那边,待我缝好了,你再来拿。”
阿田说的地方,是前方的一片树荫。
“为啥俺要去那边?俺就在你身边不行吗?”
阿田就道:“你听我的就是。”
“可是……俺想看你到底咋个缝补的?”
牛黄这人脑子一根筋,一根筋的人总是犯轴,喜钻牛角尖。
阿田将针线从荷包里取出,就有些不高兴了。“你说呢?我为女,你是男,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娘真的没教你,你真的不懂?”
牛黄就搔头皮。“这个……俺娘只供我吃喝,她说,俺长大后会有一拨姑娘哭着喊着要嫁俺。俺娘说,她找算命的与俺算过了,俺以后啊,会遇到一个头上插满了花的,身上穿着五彩衣裳的姑娘,那姑娘吹拉弹唱,啥都会。她一见了俺,就像猫儿见到老鼠一样地扑闪过来……”
阿田听了,一时就想笑,但想想忍住了。
“牛黄,你是在与我说笑,还是说真的?”
“哎呀呀,俺对天发誓,俺句句是真!阿田姑娘,俺保证以后寻得这样的女子,带到你面前,给你验证验证……”
“不要说了。你不愿走,那就坐下,我坐在那边的石头上,给你缝补,一会儿就能好。”阿田除了识字欠缺,与其他,还真的都齐全。
那牛黄就乖乖地坐下。
阿田即刻飞针引线,小小的针尖在她面前晃动如飞。
“牛黄,衣裳好了。”
她站了起身,牛黄就过来拿。
他看了看针脚,啧啧赞叹:“阿田,你缝补的就和俺娘的一样。”
正当牛黄穿上衣裳的当口,不偏不倚的,那和尚却也背着个竹筐进山了,且走的道儿也正往溪水边。
照水已经回来了。
因想起这几日雨水天气过了后,山里的松茸定也钻出不少。他有心采摘几只与阿田尝鲜。
但阿田忙碌,所以他就自己行动了。
却不想一抬头,看见了阿田,也看见了牛黄。二人挨得极近。牛黄披着衣裳,胳膊肘还是光着的。
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