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已醒了,金童一翻身她便醒了,这一夜她都睡的不安稳,新婚之夜丈夫醉酒睡得跟死猪似的,她满心的憋屈,怎么睡得着。醒来后丈夫背着她做小动作,还不敢面对她了不成?
周宁心里憋着气,对方不理她,她更不能凑上去,便这么僵着吧。
宫人在外头敲门,提醒他们该起床去寿康宫请安了。
皇后体恤他们新婚燕尔,怕是难起床,便不让他们跑两趟,早上直去寿康宫便是。
宫人都敲了门,周宁又不是死猪,怎么好再装睡,她只嘤咛两声,表示自个儿已清醒了,却不愿翻过身去看丈夫,金童知她心中不悦,想说些什么,忽而想起来他早起未曾洗漱,这蓬头垢面的,怎么好对着新婚妻子说话呢,快去洗漱。
周宁一听身后人竟然走了,这心下更是一阵恼怒,也作起身来,让丫鬟打水给她洗漱。
新房便是金童原本的卧房,里头就一个净房,他们夫妻俩不会常在宫里居住,也不必再修一个净房,且他们原本是夫妻一体,何必要用两个净房,据说郡王府里的主院也只有一个净房。
如今金童进去了,她不想进去,便只能让宫人打水出来。
金童在净房里磨叽半晌,实在没事情能做了,才挪步出去,见王妃在琉璃镜前梳妆,他稍一犹豫,将下人拨开,从王妃的妆匣里拣了支风头衔明珠的多宝流苏簪子出来,插在王妃的斜髻上,问她这样可满意?
王妃看着镜里自己的妆发,点了点头,道:“王爷好手艺。”莫不是常给女子插簪,才能如此娴熟。
金童道:“婧儿常给母后梳妆,我看的多了,便也学到了一二,且玉女幼时爱缠着我给她梳头,我也学了一些。”
“王爷友爱姊妹,是极好的。”
一觉醒来,昨日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丝好感又给耗没了,金童深知自个儿理亏,没敢多做狡辩,诚挚地朝着王妃鞠了一躬,谢罪道:“昨夜是我的过错,委屈了你,今夜咱们早早关门,补回来可好?”
周宁叫他的轻佻之言惹得面若桃花,“你……哪个要你补回来了!”
金童嬉笑着去抓王妃的手,“要补的要补的。”
周宁神情微赧,没再接他的话,让丫鬟继续给她梳妆,金童则坐在边上看她,时不时还要点评一二,又说起这宫里女子的喜好,“母后爱贵气艳丽的装扮,金红二色是她最爱,玉女沿袭她的喜好,也爱浓墨重彩,不过她以前爱武装胜过红装,如今倒收敛了,穿着打扮也渐趋素净,倒有几分婧儿的气度了。婧儿你也知道,最爱清雅物事,婉婉还小,偏爱些粉嫩颜色,还有宁母妃,你也得知道,她素日里装扮素淡,最是不争不抢的一个人,你得空也可同她处处。”
他说的这些,周宁在家里时都做过功课了,但丈夫同她说起,她还是虚心受教,并表示自己铭记在心。
在他们出门去敬茶前,燕喜嬷嬷要来收元帕,这也是周宁最担心的事情,一个不好她可要担上不贞的嫌疑了。
金童让她安心,叫了墨茗过来,墨茗颠颠儿过来,问主子有何吩咐,金童找了把小匕首出来,让他忍着,墨茗手忙往后缩,金童按住他,在他腕上划了一道口子,便有一道血痕出来,金童将元帕在他手上蹭了蹭,蹭红了便让宫人拿去烘干,毕竟是昨夜的落红,血色总不能还鲜艳着。
墨茗瘪起嘴欲哭无泪,金童拍拍他的脸,“好生休养着,近几日不派事情给你做了,待你手养好了,爷带你去外头放风。”
墨茗正要点头,却忽然忆起一事,不妙不妙,他怎的连这事儿都给忘了!
王妃在边上站着,他不敢提及,心里却一直嘀咕,一定要记住了,趁爷得空时说了,不不不,还是先出宫探探虚实再决定要不要说,要怎么说。
燕喜嬷嬷验收过元帕后,便送了新婚的两位主子出门,夫妻俩坐上了辇车,往寿康宫去时,金童习惯性地停车,让宫人去公主所看看,婧儿有没有出门,若还未出门,他等等她,正好坐他们的车过去。
宫人很快回来,说郡主和两位公主一早便去了寿康宫,金童便让宫人打马,他们也快去。
夫妻俩人到得寿康宫,里头已济济一堂了,不仅是自家这几个人,后宫排得上号的妃嫔也来了,以及婷姐儿和妤姐儿昨夜在宫里玩晚了,便都在公主所住下了,都是本家的姑娘,早上来见见堂嫂也好。林长玉昨夜也玩疯了,想留在宫里住下,被长宁候夫人强硬地拽走了,非亲非故的,你留在这儿,还打算翌日早上去看人家敬媳妇茶不成?
宫里几位主子这几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毕竟宫里许多年都没办过喜事了,金童领着新婚妻子进来,众人面上都带了笑意,看着进来的一对璧人,在心里道了句天作佳偶一对璧人,皇后原还有几分愧疚择周宁是否太过仓促了,如今看来,这姑娘还是可以的,便是比金童虚长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嘛。
夫妻俩进门后便跪地请安,宫人端了茶水来,他们便一人敬了一盅,帝后皆给了不俗的见面礼,皇帝给的是一方鱼戏莲叶澄泥砚,做工精巧,惹得皇后侧目,哪有送儿媳见面礼送砚台的。
皇帝却道:“你是太傅孙女,听闻也是博学多识,想必日后你们夫妻俩能琴瑟和鸣诗书相和,这方砚台送予你们,日后你们可一道研墨手书。”
相比起皇后送的赤金多宝龙凤镯,周宁倒更爱这砚台,书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