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现场,绿幕布景,秦筱双手上扣,锁拷下白皙的腕渗出血迹。
程然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现在抠像合成技术的强大。
所有机位,演职人员就位,导演坐在监视屏前。
“阿玖,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你的立场到底在哪?”昌炀的声音压得很低,将所有的情感内敛,“你知不知道你在拿北渝百万手无寸铁的百姓,甚至是整个天下开玩笑!入我营中刺杀主将,一旦你成功了,燕云之战败了,北渝破了,整个西线全部溃败,虎符在南辰璟手里,东线与六朝战事吃紧,北渝已露反心,姑苏皓月更是不会再动一兵一卒做任何战略支援,大荒一定会借此机会从橘子洲一路向东攻入我朝腹地!”
“那又怎样?”秦筱笑了笑,目中带着讥讽。
“大荒蛮夷每到一处必将屠城!落玖,我知你为大楚复国而来,一年前你与江青谋划推波助澜北渝谋反,并用夜雨为幌子暗中招兵买马联结六朝遗民势力,一方面争取时间,一方面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渝蛛网何其密布,我如何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我也不过将计就计如你们所愿加快脚步,我爹生前就是因为太念一个情字,他为那老东西打下了江山,又夹紧尾巴不断忍耐做了半辈子的看门狗,结果呢?什么旧情,在权力面前就是狗屁,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我姐姐要坐一辈子的轮椅!还有北渝百万户,其中多少枯骨!”
“……”
“所以……我一定会反,就算没有你们,也一定会,我顾珩要的不是苟延残喘,要的不是对‘旧情’抱有希望,我要的是绝对的自由,要的是北渝十万铁骑和百万百姓的绝对安乐!大楚是不是要复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这一切基于的原则,我们都是汉人,而如果你们试图将大荒蛮夷引入皓轩,北渝发誓将孤军血战至最后一刻,誓死守卫国门!”
昌炀的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阿玖,等燕云之战告捷,我就会放了你,你回去告诉江青,西线溃败,大楚吞不了大荒也吃不掉皓轩。”
“这件事和江青无关。”
“阿玖,清醒点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亡国公主,你不过是江青培养的一枚棋子,从八年前就是,你这般为他卖命,为一个根本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王朝卖命,真可笑啊。”
“闭嘴。我说了和他无关。”
“告诉我原因,告诉我你的立场。”昌炀的语气忽然生硬起来。
秦筱迎上昌炀的目光,神情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没有立场,只是你想要的,我都想毁去。”
昌炀笑了笑,眼底流露出释然般的苦涩,“你终于承认了,你还是恨我。”
“对,我恨你,八年,无时无刻不再恨你。你杀了我吧。”看到他的表情,秦筱明白过来自己又一次输了,“如果你不动手,终有一日,我会让天下给你送葬。”
昌炀一步步走近秦筱,将心中内敛的情感推到极致,他抓住秦筱的双肩,重重吻了上去,唇被咬破时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与征服感。
秦筱怔住了,导演也怔住了,他怎么不记得镜头推进到这里有吻戏?但不得不说昌炀这个人除了他风骚的情史,放纵的私生活外,是个演技卓越的优秀演员,虽然这里给自己自说自话加的一段吻戏大有占女演员便宜之嫌,但情感的推进人物角色的拿捏实在是恰到好处,导演根本不忍心喊卡。
程然太阳穴凸凸的跳,南希落满脸喜闻乐见毫不避嫌的勾搭住程然的肩膀,“怎么了,看到前女友被帅哥拱了,不爽了是不是?你要早些许愿,我立马把昌炀送外太空。”
程然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很熟吗?”
“不算熟。”南希落竟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
“那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你当秦筱没事约你来看戏好玩啊,本姑娘呢再大发慈悲给你上一课,女人啊,都是这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己穿过的鞋就不允许别人再穿,爱过自己的男人,就算自己不爱了,也不允许他爱上别人,他还是要时时刻刻想着自己,这样女人才能够找到虚荣心,为自己让人念念不忘的魅力感到自豪。所以呢……”南希落洋洋自得,“你要还想把秦筱追回来,千万别表现得太猴急,别太把她当回事,要欲擒故纵,若即若离。”
“……”程然把南希落从身上扯开,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南希落正想再教导些什么,视线掠过程然的肩膀,看到航诺正盯着一个地方看。她沿着航诺目光的方向看去,道具间拐角阴影处探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布偶脑袋来,那玩意咧着缝在脸上巨大无比的嘴冲着航诺呵呵的笑。
好奇心起,南希落一瞬间灵魂脱体瞬移到小丑布偶的身后,她拍了拍那个东西的肩膀。
布偶人没有转身,但他针脚密布缝上去的头却180度反转到了身后,上下打量了下那么大力差点把他拍散的臭丫头。
南希落顿时就觉得这个小丑一点都不可爱,甚至有些恶心。
“你是个什么东西?”那小丑仰起头,惦着脚尖努力用鼻孔看人。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刚刚冲航诺那小子鬼笑什么呢!”
“我又不是鬼,怎么能鬼笑呢?倒是你这丫头,人不人,鬼不鬼,游魂不是游魂,阴灵不是阴灵,是团什么东西啊?”
“想知道吗?”南希落捉狭一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