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看不出来,杜云生虽然是流氓出身,可是他的家宴竟然如此的符合传统礼数,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个世代书香的家庭呢。
阿生,一个粗鲁的嗓子真的耳朵嗡嗡响。
盼儿一听,脸上就有些不悦。这种嗓子还能是谁,自然是他那个张笑灵伯伯了。爸爸的狐朋狗友,万里帮高层里,文化底蕴最为深厚的粗鲁流氓。
张笑灵到了餐厅,杜云生当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一旁的杜火杜剑纷纷站起了身子迎接张笑灵。
来了三哥,没吃饭呢吧?来人,给三哥盛饭,在做上两个菜。
张笑灵气喘吁吁,端起餐桌上的汤碗就灌了进去。
盼儿看到了张笑灵这般粗鲁的样子,心中厌恶到了极点。现在再看看父亲,倒觉得没有那么让人厌恶了。
三哥,你慢点,别呛着。你说怎么了?
张笑灵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汤汁,黄老大,黄拉大让一活儿当兵的给抓走了。
什么?杜云生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楼上阿贵姐的房间,还好房门是关着的。
咱们小声的说,阿贵姐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慢点水,黄老板怎么会被人抓走呢?哪个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还不都是因为楼兰春哪个贱女人,事情是这样的。张笑灵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杜云生望着盼儿,盼儿,还不跟你张伯伯打招呼。
张伯伯,盼儿冷冷的喊了一声。
呀,盼儿回来了。张笑灵推开了一旁的杜火杜剑,来,让伯伯看看,这都长这么大了。
张笑灵刚要用手摸盼儿的额头,盼儿灵活的向后撤了一步,你们大人谈事我就不掺和了,我上去陪我姨妈。
杜云生点了点头,别跟你姨妈瞎说奥。
盼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张伯伯也是越老越精神了。盼儿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上了楼。
阿生,你看我家的张法是不是跟盼儿看着很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三个,跑题了。黄老板到底怎么了。
奥,是这样的。张笑灵把事情的经过转述了一遍。
阿火,给爸爸拿跟烟。杜云生点着了香烟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居然敢把军队开到租借。离咱们最近的是北洋的哪个部队啊。
嗯,咱们的老对头,那个老不死的卢督军。阿生,他们浙江扣了咱们的货,现在又欺负到黄老板头上来了,咱们不能再忍了。
先别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没有弄明白。三哥,你是浙江武备学堂毕业的,你在浙江人头熟。你能不能联络他们打探一下,看到底是谁绑了老板。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卢督军下的命令,没准是他手下哪个师长什么的跟黄老板争风吃醋。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没有必要大动干戈。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吴敬崖望着桌子上的盘子不停地吧唧着嘴,难怪说上海的菜叫小菜呢?这菜量是真小。
胡西北望着杯中的酒脑子有些犯晕,不过这个红烧肉还是不错的。
是啊,红烧肉甜甜的。哎,我一直觉得肉怎么能是甜的呢?吃了这甜而不腻的红烧肉真觉得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对了,咱们兄弟二人有酒有菜,何不趁此机会结拜为异姓兄弟。
咱俩都是男的,怎么结拜成异性兄弟啊?
哈哈,你太幽默了,我说的这个异姓是不是一个姓名的兄弟,也就是说结拜之后咱们就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有福同享,有难你当。说着吴把面前的桌子推开,然后拉着胡西北一起跪在了地上。
胡西北伸出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指向天空,天花板在上,水泥地板作证,我愿意与,哎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吴敬崖,敬重的重,额不是,喝晕了,敬重的敬,山崖的崖。
我愿意与吴敬崖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不求同年同月死。
那就别拜了,吴兄,应该是但求同年同月死。永不辜负,如有辜负,犹如此筷,说着胡西北拿出桌上的一根筷子,想用力掰断,可是任他怎么使劲儿筷子都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弯曲的迹象。
是这吧,西北,都累累的,明天再掰筷子吧。
胡西北放下筷子,双手紧紧地笼着吴的肩膀,咱俩谁岁数大啊。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互称彼此为自己的大哥吧。
好的,大哥。胡西北高兴地喊了一句。
好的,老弟。吴敬崖痛快的回答。
哎,不是互称大哥吗?
哎呀,兄弟之间,这些都不重要。吴端来了两杯白酒,咱二人共饮杯中酒。
举杯邀明月。胡西北把酒言诗。
低头思故乡,干。吴敬崖低头就喝。
再往后吴敬崖的记忆变得越发的模糊了。他躺在床上,胡西北也趴在另一侧的床上。
对了,西北,你还记得今天说的那个黄胖子吗?
嗯,万里帮的帮主黄胖子,怎么了?
哈哈,没事儿,哈哈,没事儿。吴说着说着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片绿茵草地,他躺在草坪上,眼光很刺眼,整个世界充满了光。他把头向一侧转去,英子也侧卧在草地上,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吴以为这事现实,想伸手去抚摸英子的脸,手还没有触到,便看见英子七孔流血,皮肤惨败,不一会儿她的表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