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说笑了,什么变了一个性情,只是去了一趟阎王殿人家不收我,我怎么着也是不能辜负了人阎王爷的好意,是得要活得顺心意一些才是。”说着,谭清眉目间就稍显的平静了几分。
原本谭清只是下意识的说出这话来给杨嬴一个答案而已,却是没有想到说着说着自己心头的那块儿小疙瘩却是被莫名其妙的解了开来。
原本自己身上的这条命就算是捡来的,能够多活一天都算是老天的馈赠,自己竟然还每天这样惴惴不安的生活,可不就是辜负了人老天爷的一副好意。
想着想着,谭清竟然是轻笑了起来,连带着看着杨嬴的神色都是柔和了一分。
杨嬴细细端看着谭清,明显的就是感觉到了谭清的变化,心里觉得奇怪的同时却也是觉得谭清说的这话没什么毛病。
接着杨嬴就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抿着嘴朝着谭清说了一句,“大嫂言之有理。”
谭清继续笑着,只是笑过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对自己面前这人有一丝抵触感。
怎么说呢,虽然自己突然莫名其妙的开了窍,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自己直接就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出来,能够对杨嬴这样的人也开始抱有好感。
接着谭清就是微微开口,感觉到自己对于杨嬴的恐惧似乎也在无意识之间消散了几分,“那请问小叔,你这样站在门口拦着我又是为了什么呢,莫非我出府溜达一圈都是什么违法的事儿?”
谭清这话说的着实是有些胆大妄为,这样的性子决计不是原主能够表现得出来的,虽然杨嬴对自己这个大嫂并没有多么深刻的认识,可是毕竟是老爷子从小就认定了的孙媳妇儿,所以府里边也都是知道她的存在。
只是杨嬴从来都不喜欢谭清的性子,太过于懦弱了些。
杨嬴原本就只是杨老爷醉酒时宠幸的一个小丫鬟生的儿子,杨夫人在府里边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所以杨府从来都是没有杨嬴的地位。
等到杨嬴母亲离去之后,他的日子更是难过,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里边生活下来,他不应该还有着这样的性子才对,反而在这样的打压下,杨嬴生活得很是艰辛,却又成长得异常迅速。
在他十四岁那年,跟着来招兵的大队伍离开了水磨镇,这一走就是八年。
如今杨嬴二十二岁,却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生生死死,而他向来最不喜欢的人,就是懦弱无能的人,那种连自己的性命都是可以轻易放弃的人,更是他最为厌恶的存在。
原本在谭清落水之时,杨嬴就只是冷眼看着,他像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既是她主动寻死,那他自然是不会驳了她的意。
当即杨嬴就是背过身子去想要抬脚走来。
只是最后,在杨嬴即将要消失在视线里时,谭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就从水里挣扎了出来,朝着杨嬴的方向,喊了一句,“救救我。”
鬼使神差的,杨嬴动手将她烤了起来。
直到将谭清的身子放在了地上,杨嬴才是黑着一张脸回过神来,方才那一瞬间,自己就像是收到了蛊惑一般,甚至来不及做出他想,已经是行动了起来。
只是即便杨嬴再是不满意自己这个轻生的大嫂,却也是不能够伸出脚去把她再踢下去的。
她主动寻死是一回事,可若是他动了手,这可就不好交代了。
于是到最后,杨嬴只能是黑沉着一张脸,用自己的一只手提拉着谭清的衣领,像是拉着什么破旧的东西一样把她甩回了房间。
而至于阿宁所说的让陈厨子熬的什么清心安神粥,不过是杨嬴让阿宁自己看着去安排的。
只是杨嬴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跳了一次水,这大嫂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她竟然是跑到了首饰铺子,想要把老爷子给她准备的首饰卖了。
这辈子杨嬴记得的人不多,这杨老爷子却是其中之一,年幼之时,杨嬴少有生病的时候,只某一次病入膏肓时,恰巧遇上老爷子去他房里看他,这才是把他的命救了回来。
虽然老爷子对他并不如对待自己长孙那样好,只是像杨嬴这样难得受到别人好意的存在,还是记得杨老爷子对自己的恩情的。
而杨老爷子去世之时,杨嬴远在几千里外,自然是赶不回来的。所以这就成了自己心里的一个遗憾,等到自己终于能够回到这儿,老爷子的尸骨怕是都化了,自然也没有给他留下些许什么可以缅怀的东西。
而这谭清,却是如此胆大妄为,竟是打算将老爷子给她置办的首饰全数拿去典当了,登时杨嬴就是有了一种想要伸出手把她头骨捏碎的想法。
等到后来杨嬴问了掌柜的,才是知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此之前,谭清已经是分好几次,将那一批首饰典当了,杨嬴心情郁闷的同时却是花钱将首饰买了回来。
这东西原本杨嬴是可以留在自己身边的,可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杨嬴就是走到了谭清房里,将这一套首饰尽数归还给了她,只是杨嬴没有告诉谭清的是,若是有朝一日他再见的谭清将这首饰拿去典当,怕是他会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杀人的心情。
从那以后,杨嬴对谭清的态度更是算不得好,只是偶然之间,杨嬴却是发觉到这谭清的变化,她不在唯唯诺诺只知道服从,甚至于敢在压迫了她十数年的母亲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还把香菱都是整了个团团转。
杨嬴对香菱的认识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