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用衣袖拭去泪水,弱弱道:“小娘子,是我思虑不周。”
禾苦笑道:“你是为我,我又岂能怪你。”转头又对汪氏道:“汪嫂,劳烦你托人将我作的琴曲拿去乐署门口卖了,换些钱再买些火炭吧。”汪氏本欲劝阻,但她亦知禾拿定的主意,多说无益,便点头收下。
这一幕被正欲进院的高玲与垣儿看得真切。
垣儿见高玲落泪,不解地问:“小姑母,为何你与吉祥都落泪了啊?”高玲边拭泪边拉垣儿往回走,并轻声道:“垣儿,莫要对人说起方才的事,姑母先带你回南院。”
垣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怏怏的跟着高玲离开了后院。高玲知道禾表面柔弱,骨子里却要强,她不能此时进去令禾难堪,只能先回去再为禾做打算。
自打高融入仕,柳氏便愈发爱去佛堂了。
高玲疾步至佛堂,见高夫人与柳氏同在佛堂内抄经文,便轻手轻脚的入内,向二人行了个礼,道:“请母亲、三姨娘安。”
高夫人抬头见是高玲,笑问道:“今儿怎得乐意来佛堂了?”
高玲撒娇道:“母亲,女儿嘴馋,想吃三姨娘做的枣泥糕,故来寻三姨娘。”
高玲虽非周氏亲出,但她膝下无女,又因高玲是家中子女最幼者,亦十分怜爱。听高玲如是说,高夫人打趣着对柳氏道:“你快,免得她肚里馋虫闹得紧。”柳氏应下,随高玲一并出了佛堂。
一进柳氏的西厢房,高玲便急不可待的将所见所闻道于柳氏。
柳氏听完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高玲道:“二娘子内里刚烈,否则初孕之时不会因二公子夜宿不归而搬去后院。夫人惜子,嘴上不说,那是碍着她有孕在身。她这一滑胎,又是在元日,夫人自不会再关照她。说来也奇,论说二娘子如此聪慧之人,若她肯下功夫定可挽回二公子的心,那夫人自不会介意她滑胎之事。可她偏偏对二公子不理不睬,莫说夫人这样自小被娇养长大的世家女子,即便是我,若叔达未来的子妇如此不待见叔达,我亦不会待她亲近。”
辛玲听柳氏道完,喃喃道:“嫂嫂似有意中人。”
柳氏瞪大了眼睛,惊道:“玲儿,这话莫要乱讲,若被旁的人听去了,会害死二娘子的!”高玲知道自己失言,忙捂住了嘴。
柳氏起身行至门边,将原本虚掩的屋门关紧,又步回高玲身边坐下,轻声道:“以二娘子的相貌才情,她断不会中意二公子。可女子出嫁从夫,这便是她的命啊。”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旁的为娘的帮不了她,不过好在我有自己的小厨房,如今我又去了正厅用膳,这厨房里的米面腌肉,你都拿些与她吧。”
高玲听完一把抱住柳氏,开心道:“谢谢母亲!”若无旁人在侧,高玲总会称呼柳氏“母亲”,柳氏慈爱的抚摸着高玲,母女二人亲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