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风月阁里鸦雀无声。
一万两黄金买一首曲子听,这人脑子怕不是有毛病吧?
有这钱都能包下别的叙情馆好几个花魁的初-夜,早都春宵一度去了,谁还来这听曲子啊?
白蓁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拾阶而上,手中的象牙折扇甩了甩,站在二楼睨着下方众人,“各位,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便嘴角含笑地推开了中间房间的门。
里面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人。
白蓁人还未进,便先用目光将房间打量了一圈。
房间布置得干净整洁,乍一眼望去,有种清雅缥缈的感觉。
墙角处放置着一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子里摆上盆花花草草,看起来颇有情趣。
窗边的书案上,放着几张宣纸。旁边的毛笔笔锋还是湿润的,墨迹未干。
每每微风拂过,洁白轻纱而制的窗帷便随之飘动,案上宣纸的一角被掀起,上面清秀漂亮的字迹便现与眼前。
是个‘静’字。
白蓁转身合上门,突觉这个位面的任务有些难度。
一般这种类型的人……
要么低调深沉,心思缜密如针;要么就是冷漠不易亲近。
她视线落向厅内的一道屏风。
其后,能隐隐绰绰地看见一道如竹般挺拔颀长的身影。
从映出的影子来看,他正端坐在那里,面前放了一把古琴。
白蓁勾唇,放轻步子缓缓走近。
她越过本是专门为宾客准备的坐席,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屏风处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
屏风后的人终于玉指浅拨,古琴低低地响了一声,似是在警告一般。
白蓁唇角弧度更深,不但没停下脚步,而且还大有要越过屏风一看音尘公子真容的架势。
屏风后终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姑娘请留步,音尘不便见客。”
那声音如潺潺流水,泠泠作响,音质却比他手中的古琴还要好上几分。
白蓁在距离屏风极近的地方顿住脚步。
折扇在空中打了个转儿,稳稳地落在手心。
白蓁唰地一下展开,在胸-前不紧不慢地扇着,玩味地开口,“本姑娘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一万两黄金,看看怎么了?又不是不能见人。”
沉稳质感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刚刚姑娘出价前,想必已经有人跟您说过音尘这里的规矩。万两黄金也是您自愿出的,若您后悔了,也可现在离开。”
白蓁摇着扇子的手一顿。
得,看来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儿。
一点也不软萌易推倒。
她转身,回到位子坐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桃子就啃,口齿不清地摆摆手,“不是听曲子么,弹吧。”
“姑娘想听什么?”
白蓁低头啃着桃子,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便。”
反正她也欣赏不来这些高雅的东西。
悠扬灵动的琴音从如笋似冰的指尖流泻而出,柔美而恬静,像是春风抚平一切躁动,心中唯余安定宁静。
白蓁也确实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