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刚的哀嚎像是森林里面被捕抓后的野猪。
“啊……”
可江辰阳的脚压根没碰到傅刚,正好在他的鼻子跟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傅雪也被吓愣了,不过转瞬间这颗担忧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江辰阳不会冲动做蠢事,动手打人这种事儿只能是傅刚或者是周末那种人才会做的,他嘛,肯定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
傅雪忍着笑看傅刚一脸惨白,双腿颤抖的样子,有些无奈。
自己这个父亲,似乎每一个表情都写了他是多么愚蠢可笑的一个人。
可他竟然是她的父亲。
傅雪恨不得立刻改名换姓,如果可以,重新投胎。
不过对付傅刚这种人绝对不能手软,反正事情已经僵到这地步了,再转身让步了那不白费了?
傅雪狠狠给傅刚一个白眼,转头关切的问江辰阳,“江总,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
江辰阳收了腿脚,站稳了抖开身上的灰尘摇摇头,“没事。”
傅刚看两人,楞了好半晌才知道躲开,被身后追上来的跛脚汉子拽开了站开很远。
江辰阳笑笑,转身对傅刚鞠躬道歉,“伯父,实在抱歉,若我不这样做怕是您不会收手。晚辈也是担心傅姑娘,一个小姑娘被打已经很委屈了,您这么逼迫实在不好。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对,还请您海涵。我先去医院做包扎处理,回头来处理这件事,伯父如果想叫我赔偿,去找那边的人就可以。那个人叫张宽,是我助理,肯定会安顿好伯父跟其余几位叔伯。我先走一步。”
傅雪抿唇笑着,看傅刚被惊吓住的样子,又给了他一重打击,“爸,别怪女儿没提醒你,你现在两次故意伤人,已经犯法了。我建议你去找律师吧!不管是江总这件事还是我妈妈跟你离婚这件事,你都需要一个人帮你不是?我回头也会帮着我妈妈打官司的。这婚是离定了!反正你已经签字了,你想反悔那就要负法律责任,被抓进去蹲大牢的。”
傅雪发现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见长,能说的时态多严重就多严重,不过也是吓唬吓唬傅刚。
傅刚愣愣的没吭声。
傅雪没再搭理他,转身拽着已经吓丢了魂儿的母亲跟上了江辰阳。
医院里面。
傅母吃了点安神的药,睡得很沉。
傅雪给她盖了一床被子,掖好被角,坐了会儿才起身出来。
江辰阳正在隔壁做包扎,白色的棉花沾了一层层尹红的血水。
傅雪等里面包扎好了经过护士同意才推门进来。
两个人互相一点头,傅雪挨着江辰阳的身边坐下了。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噗嗤一声,没忍住,同时笑出了声来。
江辰阳从兜里面拿了一张手帕递给她,“先擦擦脸吧,那边有水池,洗一洗也好。”
傅雪习惯了自己脸上总有灰尘汗渍,这三天体力活儿下来这张脸就没干净过,现在江辰阳正在挂滴流,走开一会儿不是不行,可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也就不在乎脸是否干净。
“我知道光说谢谢也弥补不了什么,可我还是想说谢谢,要不是你帮我,今天真都要吃亏了。”
听傅雪真诚道谢,其实江辰阳是有些自责的,他后悔当时看走神导致自己出现的晚了,不然傅雪那一巴掌都挨不到的。
“我来迟了,不然你父亲不会动手的。”
傅雪不以为然,耸耸肩,“习惯了,他不会说话办事,就是喜欢打人,什么时候打的自己舒坦了才罢休。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挨一巴掌而已,没多大事儿。”
江辰阳没接话,心里不是滋味。
“傅雪?”
“恩,我在听。”
江辰阳眼神发亮,好看的唇角上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总像是有什么甜蜜蜜的东西要说出来。
可停顿许久,那嘴巴都没再动过一下。
傅雪更是没追问,有些尴尬笑了笑,“你很累了吧,要不你睡吧,我看着针,打好了我去叫护士拔针。”
其实江辰阳的皮外伤不严重,但傅雪坚持要挂盐水(滴流),拗不过傅雪的江辰阳只要答应挂盐水。
他坐的久了倒不是不舒服,就是有些无聊。
好在,身边有个安静的陪伴者。
从前他总在想,自己这种奇葩性格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陪伴的,哪怕自己父母待在我一起时间久了都能起矛盾冲突,互相看不顺眼,这要是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那不是天下大乱了?
可他发现,第一次遇到傅雪,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着他,想叫他无时无刻都要多留心这个看起来就很特别的小姑娘。
她应该成年了吧!
江辰阳被自己这个“无比流氓”的想法吓到了,手也跟着紧张的缩了一下。
傅雪正低头琢磨事儿,瞧见他颤抖瑟缩的手立刻紧张起来,“哪里疼,是不是伤口疼?那还是药物过敏。快说,我去找大夫。”
傅雪起身就要走。
江辰阳一把给抓住了。
宽大的手掌,温热。
细嫩的手背,稚嫩。
手心上的温度像是要燃烧她手背的烈火,浓浓的火焰唰唰的往脸上噗。
傅雪红了脸。
一抬头,嘿,某个大男人的脸更红。
僵持中,紧张中。
手就忘记了松开。
此时,张宽突然闯入。
他的脚步声很重也很急,可都没能打断牵扯住的两只手以及两张羞红的脸颊。
过了许久。
似乎岁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