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记忆里,傅雪的父亲叫傅刚,是个点火就着的一根筋,经常家暴,更是个妈宝男,凡是只听自己母亲的一面之词,向来不会动脑。
改革开放后,农村取缔了生产队,傅家两兄弟都有些手艺,跟随镇子上的工程队做一些瓦匠活儿。一年里傅刚能带回来十几块,大头交给老太太,余下的零钱才给家里做家用,可即便如此,傅雪母女两人也见不到几分钱,要不是傅母娘家时不时的贴补加上自己做农活的收成好,两人早饿死了。
虽然一年到头见不到面,可傅刚还是对家里的事情一清二楚的。这至关重要的自然是那个好事的王丽跟老太太经常说给他听,有的没的到了傅刚耳朵里,芝麻点的事情也成了能压倒整个天的石头,回到家对傅母能动手从来不动口。
为此傅雪母女没少挨打。
可那是从前了。
傅雪见扁担飞过来,起身拽着就要挨打的母亲,伸手甩了桌子上的碗筷过去。
碗筷砸在傅刚身上又落在地上,一点没伤害到他,反倒更激怒了他。
一阵山响过后,傅刚呼和一声,两只眼睛都冒了火一样又冲了过来。
傅雪躲闪不及,又担心他伤到母亲,整个身子转过去硬生生挨了一下。
“咚!”
沉闷的声音响彻云霄,傅雪眼前黑了一片,整个人要昏死过去。
即便这样,还是没能叫傅刚停手。
“你个下贱的东西,不想活了就找个地方自己上吊,在村头跳河,你还嫌我不够丢人?这么大个人整天在家里吃闲饭,要你一点用处没有,你今天不答应男方结婚,我就打死你。”
屋子本来也不大,扁担轮不起来,横在屋梁上,上不去下不来的再想拍傅雪就有些吃力了,气的傅刚跺脚,提了鞋子扑上去,像是要吃了傅雪母女。
傅母吓坏了,常年遭受家暴的她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反抗,面对傅刚的暴怒,除却害怕脑子一点别的思路没有。
父母呆愣了好半晌才一嗓子吼出来扑向傅刚抱住他双腿不放,“他爸,他爸,你可别啊,雪不懂事,怪我,都怪我,你真打死了我们家可就没孩子了。你消消气啊,啊?我说说她,她肯定同意,肯定……”
傅刚被傅母拼死捆住了双腿动弹不得,几次抽退要去踢她。
傅母大叫着勒紧了抱住,哭喊求饶,“他爸,求你了,孩子还小,你打死了我们怎么办啊?他爸……”
傅刚哑着喉咙怒吼,“一个赔钱的丫头死了就死了,我还能养活我自己,大不了我连你也打死我再娶一个。我花钱养你们干什么,一个个的不听话,我妈浑身病你给我照顾好了吗,啊?结婚就结婚,能换来二十块钱为什么不干?老二家的小孩子要读书娶媳妇,你给钱吗,啊?吃干饭的下贱货,你给我撒开,活腻了你?”
傅雪不怪母亲这样害怕,可祈求换不来任何好处,见母亲跪在地上她的心都要碎了。
傅雪一激动,大叫了一声,“妈,给我起来,起来!”
趁傅刚不注意,傅雪抽了簸箕里的剪刀出来,紧紧握在身后,准备随时出手,“妈,起来,我们不用求他,起来!”
傅刚被傅雪这一吼吓了一跳,怔了会儿才挣脱开傅母的手,扬起巴掌要抽过去,“小龟丫头片子,我打死你。”
傅雪不怕反倒迎着脸过去,狠狠将桌子上最后一副碗筷也扫落在地上,“你敢动手试试,信不信我还手?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了不要紧,你杀了我你也会坐牢的,我看你一直在乎的那个老太太谁管?你想清楚!”
说完,傅雪手里的剪刀换了个方向横在身前,毫不畏惧怒瞪傅刚,“来啊,看你巴掌快还是我剪刀快,恩?”
傅雪也是被气昏了头,可真要动手她只能挨打的份。
傅刚他那时候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傅雪二十了傅刚也才四十一岁,正是体力好的时候,又常年做体力活,身强体壮像头牛。
傅雪刚才挨了一扁担,已经痛的她浑身发颤了,再来一巴掌怕是小命都丢半条。
所以傅雪只能尽快叫傅刚害怕。
他再力气大,还能大过剪刀吗?
傅刚大惊,眼珠子要瞪出来,一脸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你,你要造反?”
傅雪知道,傅刚也就是脾气倔,愣头横,其实一点本事没有。并且,家暴男通常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欺软怕硬。
你越是软弱,他打人越是凶狠。
只有更强。
“是,我要造反。”傅雪站了起来。
她瘦弱的身子站在火炕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对她和原主来说都没任何亲情的父亲,像只发狂的猛兽,随时能撕咬他的脖子,冷冷的哼道,“我告诉你,我不会结婚的。你打我一次就够了,再动我跟我妈妈一根指头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傅刚青筋暴跳,这就要冲上去……
“哎呦哎呦,这是要拆家啊,我说……傅雪,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了你爸吗。那是你爸!”
不知道什么时候嘴角还挂着瓜子壳的王丽冲了进来,一脸惊恐之下难掩兴奋的指着傅雪呵斥。
傅雪狠狠给她一个眼刀,拉着母亲起来,不搭理王丽,继续对傅刚说,“那个老太太给你送消息了是吧,回来的还真是快,头几天我妈有病也没见你回来看一眼。成,你孝顺你妈,我孝顺我妈。你休想再打她。还有,我结婚的事情想都别想!”
傅刚哪里会罢休,有王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