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早上,天气有些阴沉,大浓雾已经弥漫了一个早上,车子的灯光扫过厚重的雾气只透过一条细细的光。
傅雪揣着号码牌站在集市路口上等着自己的车队过来,身后是已经排成长龙的工人。
身后走来抽旱烟的大姐,拍了傅雪肩头一下。
“妹子,别紧张,姐们几个帮你看着呢。”
话音才落,身后几个人纷纷附和,“姐们帮你,别担心。”
更有远处几个粗犷的男人也说,“小妹子别担心,还有我们呢。”
傅雪笑笑,可嘴巴裂开再大,还是难掩内心这份没来由的担忧。
说不紧张是假的,哪怕她已经在商界当头头当了很多年。
确切来说,傅雪今天等于是升职了。
这话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两天前她带头揭竿起义,车队里面也有人开始闹意见,联合了一队人彻底的将转工大妈开除了出去。
后来的转工是张宽带人来的,可那个人不了解车队里面的行情,很多人闹意见。最后张宽跟江辰阳决定,这个转工从工人们里面选,大家自己推荐或者投票,只要出了结果,不管男女老少他们都支持。
于是乎,就有人提了傅雪出来。
隔天早上就有人来找傅雪,叫她做临时转工。
傅雪非常不想做。
一来,她对车队也不熟,年龄也小,担心自己不能胜任;更主要,这要是真的应承下来,不就间接做了江辰阳的正式员工?
前头她才三次拒绝人家,这后面就自己钻了进去,实在说不过去。
奈何,许多人提她,甚至要主动给傅雪母女解决住房问题。
傅雪可不想欠着人情做事,这不得已才答应下来。
不过,是临时的。
可谁想到,今天早上才上工,就起了这么大的浓雾。
这对山货跟货车来说都不是好现象。
雾气重,山货受潮,药材也会受损,她转工这边对货车不了解,一旦工人们派送不及时,耽误了卸货,对方客户不签收,这损失算谁的?
瞧着时间已经临近,集市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可车子却迟迟不见来。
傅雪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妹子,要不我跟哥几个去看看,没准雾气太大都不来了,一直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有人提议,就有人出列想出去看看情况。
傅雪想了一下,拒绝了,“哎,大哥不要去。雾气太大了,你们去看也看不到什么。车子能来就来了,我们等一等。”
傅雪担心车子视线受限,人又多,万一出事人被车子撞到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早有人等不及跑出去了。
这地段,天气好的时候都需要人指挥,货车出来进去的十分小心。大车视线远,近距离看不到,万一有人溜进车子的死角,那可就是人命一条啊。
这么大的雾,车子开起来停下来缓冲大,一脚刹车能开出去三五米远,一旦出事一定是大事。
傅雪忧心想办法,就听远处几个人嚷嚷着离开。
她心下一惊,大叫不好脚下不停的追了出去。
“回来,回来,你们回来……”
几个壮汉哪里肯定傅雪的话?一个小毛丫头才来一天就直接做了转工,把之前他们跟从前那位转工搞起来的关系彻底消灭了,这直接影响了他们的收入,府傅雪早记恨上了,傅雪越是叫他们,几个人走的越快是。
其中为首的男人,披了个白花的蓝色毛巾,腰上捆了两只铁耙,专门用来抓车子上遗漏的山药,两只铁耙撞在一起叮叮当当,走路乱晃,流里流气的一脸不屑。
“呸,一个小毛丫头就想做我们的转工,简直了,这还叫人怎么干活?走走走,我们自己出去看看去,直接把那车给拦在半道上,管他娘的什么山货,我们直接就地卸了拿钱,懒得跟那群小崽子们扯皮。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拿我们开刀,呵呵,咱们啊,不给她机会。”
几个人听了一阵笑,连连点头答应。
傅雪在身后追,一双眉头都要愁到一起去了。
自己不服众这是她知道的,可被赶鸭子上架了也没办法,总有人作夭起幺蛾子,傅雪可不惯着他们。
几个人走的快,傅雪追的紧,“哥哥们,背后说我坏话我可听到了。但是我不跟你们计较。可你们坏了这里的规矩我不能不管。我临时做转工也很意外,你们看不起我也请把这意见送到别人那里去,一起弹劾我。你们单独出来闹,这不是诚心给别人添堵吗?你们回来,不回来的话,回头我可要按照规矩办事半个月的工钱直接扣除了。”
几个人本就意见大,这一听要扣自己的血汗钱,几个人立刻火冒三丈。
领头的男人腰间一阵叮当山响的奔过来,宽大的手像是一把大铁钳,揪住傅雪衣服领子抡起拳头就要打,“你个嘴上没长毛的丫头,看不我不揍你。血汗钱你说扣就扣了?”
傅雪不带怕的,甚至挺直了腰杆子直接反驳,“是吗?那你揍我一下看看,到时候你们血汗钱可都给我做医药费了。我怕疼,可有人出钱的话,我疼几天也不不在乎,正愁没地方住呢。”
那人一听,怒气更大,耐不住身后有人在乎医药费,一把把那人扯了回去。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遇到事就喜欢动手,这是没脑子的人才喜欢做的事情。
不由得,傅雪想到了自己那个同样没脑子的父亲。
她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