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的宅主毕竟是个多年行走于江湖之人,对各国的风土民情也的确是见多识广。而且,作为一名风水术士,又对九州各地的山川灵秀可谓是博闻强记。
“公主说得是一点都不错!……巴庸之地,处处皆为崇山峻岭,有些峰峦即便是猢狲猿猴也是不敢攀登。而巴人却是可于其间是如履平地……你们可知是为何故?”
武维义和墨翟自是不知其中奥妙,便是向他又恳请问道:
“确是不知……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但见那名方士又是捋了捋自己的长须,与他们回答道:
“巴国贫瘠偏鄙,无甚所出!所赖者,唯有那些盘于山间的盐池之资。但是,即便是能煮得纯盐,却也尚需人力才能周转运出……而那些巴人也无有依仗,唯有徒手攀爬!是以那些巴人可谓是人人皆可为崖壁猢狲一般……非但如此,而且他们还是于山间凿路,硬是开出了贯穿东西的八条盐运险道来!可以好不夸张的说,就凭着巴人的那一身翻山越岭功夫,你们朱提关依山而建的那些个墙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听这方士的一通侃侃而谈,却是使武维义他们皆是顿时哑口。他们又如何能够想到,原来这些巴人竟是还有这样的一番本领!
只见那名方士此言说罢,便是又独自回了自己的屋中睡去,徒留他们三人在院中沉思。三人皆是绞尽脑汁的在那里想办法,院中只听见武维义的指尖不停的叩击着石盘,显得是极为焦虑。
“那......倘若如此,朱提关岂不是旦夕之间便要不保?巴人既然如此善于攀岩,届时只需是一支轻足摸上山体墙垣,那我们于城关之处即便是守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却也是全然无用……”
武维义是一边寻思,一边是焦虑的在院内来回踱步,显然也是一筹莫展!……就在此时,但见院中却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颇为古怪的强风,扬起的尘沙竟是使得院内众人都一时睁不开眼。
待强风过后,只见石盘上却是又蒙了一层沙土。杜宇见状,便是取出一块绢帕,赶紧上前细心的擦拭起来。
杜宇虽是擦得仔细,却是一不小心胳膊碰到了石盘上原本代表山间墙垣的石头。眼见那块石头是直直的滚落了下去。
墨翟见状便是走上前去,又捡起了那一块石头,待要放回去时,却惊奇的发现此石如今附着一层沙土,却甚是滑手。便是递予武维义一看:
“大哥......你瞧!这块石头握在手中,倒也是手感甚为顺滑,此却是何故?”
武维义接过墨翟手中的这块普通的砂石,只觉得这石头附着的沙粒,又附在了手掌上,而掌上的沙粒却又使得这块石头变得很是顺滑。
“嗯......只因这块石头粘上了些许的沙粒,而沙粒又于指间滑动,这才使得整块石头颇为顺滑......”
武维义刚把话说到此处,却突然好似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又立即是朝着墨翟看去。但见此时墨翟是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却也是斜眼注视着他。他二人相互之间只对了那么一眼,而后竟是不约而同的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却是让杜宇有些莫名,便是立即上前向他二人问道:
“武郎......瞧你们如今这般畅怀大笑,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听杜宇如此问道,只见武维义便是连连点头言道:
“嗯……这破敌之奥妙便是在此处的沙石之上!”
……
墨翟和武维义在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便是令城中民役加紧往各处墙垣搬弄那些细小的沙石,而另一方面,将他们新筑的石墙,又是里里外外的修缮加固的一番。
而且,墨翟还极为隐秘的招来百余名石匠,领着他们前往各处山势墙垣的前方缓平之处,在那里又是凿下了许多小洞,插上竹管以为落石装置。
而且这两日内,朱提侯也已是下了号令,将武库之中的兵器,悉数分配于城中国民,以便届时共同抵御巴人侵袭。霎时间,朱提关内可谓已是全员披挂,草木皆兵!......
果然是不出武维义之所料,五日之后,只听是突然前方探马是突然来报!只说是巴王雅尔丹是亲自领兵两万,以朱天宗师为左卿,谯不畏为右卿,浩浩荡荡的杀奔朱提关而来!而且是行军甚疾,不日便是要兵临城下!
武维义得悉之后,便是命人于烽火台上燃起了狼烟,而且又立即安排了各部兵卒,驻防巡守于朱提关各处的墙头之上。而且,还在新筑的外城平顶上,宰牲祭旗。支起了大锅连夜熬起了油锅来!
待到第二天晌午,果见朱提关外,巴人已是阵列于城下。武维义于城楼上往外看去,但见巴人阵前一人,却是极为眼熟。再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于几日前,潜逃出关的谯不畏!
但见那谯不畏于阵前单独出列,便是朝着城头上喊话道:
“各位乡亲父老!如今蜀国已是败亡,而那朱提侯谯原竟是冥顽不灵,妄图负隅顽抗!我......谯不畏,不忍城中百姓遭遇兵祸!也曾向朱提侯是苦口谏言,面北称臣!却不曾想那朱提侯是贼心不死!万般无奈之下我谯不畏便只得是奔走出逃!......如今,巴人大军已是兵临城下!若是你们现在献关受降,巴王已是答应于我,绝不会为难城中百姓一分一毫!但若是一意孤行,仍要替那老迈昏庸的朱提侯赴死守城,待城破之时,便是你们族人死期!”
被谯不畏这一通的煽动,只见